八六年冬,我从部队退伍时,家里已经分田单干好几年了。当时的农村除了从集体劳动变成各家各户的单干以外,没有什么变化。多数人家是几家买一头驴一起耕地,少数几家有手扶拖拉机,我们家兄弟四个,老大有个手扶,老二也刚结婚没几年,我父母加我和四弟,有个骡子车,几口人一起种地一起收。 农村政策说是解放了生产力,但实际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解放了的生产力,除了还种那几亩地以外,也没别的工作可做,经济收入还是以种粮为主,麦子3毛钱一斤、玉米2毛钱一斤,一年的收入也见不到几个钱,全乡就一个服装厂,都是以前有头有脸的各级干部子女才能去,每个月有1百多块钱,我们村地多点,还有一千多亩苇田,比别的村要富裕一些。 在我眼里分田单干,和生产对时相比较,最大的变化,就是一天三顿饭都能够吃上白面了,生产队的时候,基本上天天吃棒子面饼子,白面馒头都是过年过节、麦忙收秋的时候才能吃到,我家里孩子多,平时要要赶上吃一回馒头,也顶多能吃上一顿,剩下的馒头都要留给我爸吃。 我们家的生活条件也就那样,说不上条件紧也谈不上多富裕,我当兵时每月有11元津贴,到年底还寄给家里30块钱,家里回信说:“寄来的30块钱,能买一袋化肥。”所以我的退伍费150元,到家就都交给我妈了,手里只剩11块钱,从邢台给我对象买了件上衣,韩文高兴的都不舍得穿,等我们结婚后,都小了,穿不得了。 农村和家里就这个状况,也没啥意思,回来几天后我决定到外面闯一闯,我找到赵刚跟他商量说:“我有一个山西的战友,说他们那到处都是煤矿,咱俩到山西去掏煤,一年可以挣两千块钱,你去不去?”他看看我想了想说:“咱现在还没娶媳妇呢,掏煤要是砸死了,那不白活了?”我说:“看你那点儿出息!” 又过了些日子,我有个朋友叫林强,是村北六间村的。他找我说:“BJ有个校办工厂,招人干活,一天3块钱,管住,但得自带粮票,有食堂,吃饭一天有一块钱就够,你去不去?”我说:“要不也没事干,多带一个人行不?”他说:“可以,你找一个,我也找一个,还是个伴。”就这样我找到赵刚,这回他听说是去BJ,便同意了。我们骑车到宝池车站集合,二强说有事儿过几天再去,他把他好友文生带来了,他跟我介绍说:“这是我好哥们文生,你们仨先去,过几天我就到。天挺冷的,你们到那注意点!我先回去了。”说完他就走了。 就这样我们仨坐公共汽车,多打个货票把自行车放车顶上,就一路到了BJ,按地址找到了BJ54中校办厂。工厂是生产厨房用具的,是那种大机关食堂用的蒸馒头的锅炉、烟筒、还有锅屉,挺大的那种,我们仨的工作就是往做笼屉的铝板上钻眼,一天八小时也不累,吃的也挺好的,早上油条豆浆,中午和晚上米饭、大饼、炒菜,两毛钱一份,住大通铺,还发手套和洗衣粉,工作真不错!可干了十几天,吃饭用的粮票没有了,我们仨就我带的是全国通用的粮票,退伍时发的,他俩带的天津粮票在BJ根本用不了,这些天都是用我的。 我们仨听厂里人说菜市场有卖BJ粮票的,下班后我们就到菜市场,找半天也没找着卖粮票的,我说:“咱溜着到别处看看,有卖的吗? 走一会儿看见路边有一个粮站,我跟赵刚说:“你进去问问这卖粮票不?”我和文生在门口等着。赵刚还真进去问了,粮店里一个40多岁的妇女,斜着眼,一幅看不起人的样子,拉着当地特有的长音叉着腰说赵刚:“跑粮站买粮票儿来了?亏你想的出!”把赵刚给赶了出来,我们在路上走老远了,气的赵刚直骂:“不卖就不卖得了,还那样说话,这小婊子真难揍!”我和文生看他那样,笑得直不起腰来,过好几天还拿那话逗他:“跑粮站买粮票儿来了?亏你想的出!”后来我才知道,这卖粮票的,都是偷着卖,我们仨这样明目张胆的找,谁敢卖你。 晚上下班了,我们三个在大街上溜达,大街边上有个小酒馆,多贵的、多便宜的酒都有,你买一两、二两的都行,就是不卖菜,北方的三九天本就很冷,再加上下着大雪,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似的,恨不得给你划下三道肉儿,给我们几个冻得直跺脚,文生说:“要不咱喝两盅?暖和暖和咋样?赵刚和我都说:“也没菜,有啥喝头?” 酒馆的人说门外路边有卖的,我一看路边有一堆人,都穿着大皮袄,搓着手、跺着脚,嘴里呼呼的往外冒白气,有个小贩招呼我们仨说:“还喝点儿啤酒吗?”我听着他们说话就打冷颤,我自己小声嘀咕:“这么冷谁还喝啤酒?”那个卖小菜的跺着脚接过话说:“你呀!不懂享受,没这个雅性!”我偷瞄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你有雅性,冻死你个蛋操的!” 文生在路边买了一碟咸萝卜丝,要了五毛钱的酒,我看他那扭扭捏捏喝酒的样子,想起中学课本里的孔乙己。我不耐烦地跟他说:“你快点!要不你自己慢慢喝,我俩到前面商场等你。” 他一看我俩没人陪他,紧吃一口萝卜丝,把那五毛钱的酒一仰脖喝了,双手插兜,哆嗦着就跑过来了。进了前面的商场,里面明晃晃的,卖啥的都有,什么样的人也都有,外地的、外国的,刚一眨眼的功夫,文生问我“赵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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