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前堂,郎中给李妈妈把过脉之后,李妈妈越想越不放心,带着两个仆妇也来了后院。
半夏耳朵灵,听得脚步离这边越来越近,忙从另一侧窜出去,招呼道:“李妈妈来做什么?姑娘难受着呢,又想吐,肚子又疼,还不快给姑娘弄点药去?”
李妈妈脚步一顿,转身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道:“老奴不放心姑娘,跟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个老刁奴,真是阴魂不散。
半夏心里暗骂,正要过去撞她,身后,紫苏一手用力提着木桶,一手扶着沈璃走了出来。
“嚷嚷什么,姑娘烦着呢,还不快过来帮忙。”
半夏忙接过紫苏手里的木桶,顺手递给李妈妈,“呶,你不是要帮忙吗?拿去洗刷干净还给人家吧。”
木桶里是紫苏的小溲,李妈妈硬着头皮接过来,笑容僵在脸上,差点气死在当地。
一个仆妇忙从她手里接了木桶,跑去找水清洗。
“这是都好了?”沈璃病恹恹的,神情很不耐烦,“都跑后院来做什么?肚子不疼了吗?”
说着话,脚下不停,带人往外走去。
李妈妈什么都不敢说,忙跟了出去。
一行人好一通折腾,本还想待在这里吃顿午饭,沈璃却来了牛性,说什么都要赶路,众人只得匆匆买了点干饼,踏上回京的路程。
半个时辰之后。
躺在医馆后院杂物间的男子悠悠醒转,脑仁突突的疼。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敢劈晕自己。
混账。
他试着活动一下手脚,还好,没被锁。慢慢坐起来,手指一动,碰到了什么东西。
侧身一看。
是他的佩剑和乌金牌,还有那一堆木牌以及一堆兵器。
将自己的东西装好,男主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门口。
屋子里全是药草,可见她守诺把他送来了医馆。
每走一步,全身都疼,尤其大腿根部,更是疼得扎心。
男子咬着牙,好容易将门打开,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随手拿起一根木棍,男子拄着步履蹒跚,走两步,歇两步,直到转过拐角,看见晾晒药草的药童。
“这位公子,您这是”
药童奇怪地看着他,以为他是从后门进来的。
“去找你们家掌柜,让他过来见我。”
药童一怔。
这人好大的口气,看上去穿着很普通,周身却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凛然。
心中一颤,药童转身走了出去。
掌柜一听后院有人找,还是个怪人,心中疑惑,跟在药童身后来到后院。
只一眼,竟有些熟悉。
看那气势,那身容,还有那眼神
男子缓缓抬手,微露乌金牌。
掌柜瞬间瞪大了眼睛,心中大骇。
“主”掌柜刚要说话,似乎想到什么又赶紧止住,急急忙忙上前两步伸出手,腰也躬了下去,“您这是来,这边来,慢点,我扶着您。”
男子扔掉木棍,将手搭在掌柜肩上,慢慢跟掌柜往正厅而去。
药童们呆呆地看着他们,从没见掌柜这样殷勤过,正好奇着,就听掌柜吩咐道:“来人,将床铺好,快去烧水,再把我的药箱拿来。”
药童们忙下去准备。
片刻之后,掌柜将男子扶到床上躺好,屏退药童,将门关严,转身来到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属下该死,不知主子在此受难,是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男子闭上眼睛,强忍身上疼痛,抬手道:“不管你事,我不是在这里受的伤。你过来仔细听,快去做几件事,”
“一,传令给徐扬,速带人过来,此次遭遇死士,我们里面出了内奸,我在这里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二,查清今日谁进过后院,进过最偏僻那间杂物房,”
“三,我身上的伤由你自己医治,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四,这张人皮面具戴了好几天,有些不舒服,晚上做一张新的给我。”
每说一句,掌柜的便答一声是,态度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自从皇上生病,朝中请立太子的声音就没停止过。
做为先皇后嫡子,又是皇长子,主子萧辰泽的呼声最高。
二皇子萧浩泽仗着生母继皇后姚氏撑腰,根本就没把萧辰泽放在眼里。
两人曾多次在人前起争执,有一次还动了手,萧浩泽被狠揍一顿。
没过多久,萧辰泽的奶兄崔猛被人蒙住脑袋拖到郊外打断一条腿。
那可是从萧辰泽九岁母后去世就一直陪伴他长大的兄长,萧辰泽当即大怒,经过调查,有人看见崔猛被拉走的马车上有二皇子府的标记。
于是又过不久,二皇子萧浩泽办差回京歇息在离京三十里的驿馆时,深夜被人迷晕掳走打了个半死,扔在京中久负盛名的红柳院内。
姚皇后怒火中烧哭告到皇上跟前,咬定此事是萧辰泽所为。
皇上便将此事交由御前侍卫头领穆衡彻查。
查来查去,萧浩泽的贴身护卫都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