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突然一声高喝吓了众人一跳,“太好了!”徐县令手里摇着一张纸兴冲冲地对着几位先生说着。
几位先生忙接了过去看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喜之色,指着那篇诗稿的手指都有些发抖。
下面的学子们也不淡定了,相邻的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不知是哪位兄台的大作,竟然让几位先生兴奋至此?”
“展扬兄,是你的诗作吧?”
董展扬坐得离首位不远,可笔墨渗透出的文字痕迹却和他的不甚相同,他写的是五言律诗,可那透印出的痕迹明显是七律,绝不是他的。
他讪讪一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
徐县令也没有吊众人的胃口,直接喊了楚宁安的名字。
楚宁安落落大方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对着上首的几人躬身行礼道,“小子楚宁安拜见徐大人,拜见几位先生。”
弘毅书院的傅山长见了楚宁安,很是惊喜,“小友我们又见面了,这篇诗作意境高远,才情不俗,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啊!”
“傅山长谬赞了。”楚宁安拱手失礼,谦逊言道。
“楚宁安才情了得啊,傅老说得不错,这确是一篇可供传颂的诗作。”徐县令见他面对此等夸赞依旧不骄不躁的性情很是满意,对他也更是高看一眼,心里也不免为自己老友感到慰藉,苦等多年终于收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徒弟,可喜可贺啊!
董展扬早知道那诗不是自己的,却不想竟是楚宁安的,心里着实泛起了不服输的心思,他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小子董展扬拜见徐大人,几位先生,我等才情拙劣未能写出可供传扬的诗作,不知大人可否让我等也领略一下楚学子的大作?”
众人面面相觑,董展扬的才名早就传扬开去,只是不曾想他竟如此沉不住气,语气里的酸气掩都掩不住,学子看着他都不觉露出了一抹不以为然,就这傻缺咋得来的才子之名呢?居然还是县案首的热门人选,这话莫不是他自己放出去的吧?
几位先生无不暗自摇头,思忖着名气这东西真的不可尽信,就这样的心性怕是难以走远啊?
“哈哈哈...”徐县令放声大笑,“董学子说的极是,确实是应该让众位学子都传看传看。”
一个侍从走上前双手捧过了诗稿走到了学子当中,最先停留在了董展扬面前,“公子请过目。”
众人也都很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诗作能令这些人都赞扬不已?周边几人也都离了席位凑到董展扬身侧。
“好一个‘幽香一点破寒梦,他年独映轩辕台。’”一个身着淡青色直裰,面容清俊,眼神清明的学子对着楚宁安深施一礼,高声道,“楚公子大才,林清尘拜服。”
他这一声高喝仿似一记重锤敲醒了众学子的梦魇,大家纷纷向他拱手拜服,就是董展扬也不得不对他表示叹服。
“宁安兄,当真是一首好诗,早前在书苑都不曾见你作过,我一直以为你不善诗词,却不想文采斐然,一诗成名,可喜可贺啊!”杨思贤挤到他跟前高声恭贺道,只是这番话听来很是让人玩味,这是说楚宁安心胸狭隘,与同窗一起藏私吗?
“杨公子谬赞了,你在行知书苑不过五日时间,又与令表弟遍游昆阳,哪里容得宁安献丑?”一句话戳穿了杨思贤的话,也让众人茅塞顿开,可是在座的几位先生都如人精一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借着别人往上爬没关系,可利用了人还要踩上一脚就不是心思活泛,而是心思歹毒了。
“宁安兄说笑了...说笑了...”他原以为楚宁安不过就是一个村里出来的穷小子,哪里懂得高门大户的尔虞我诈,却不想简单一句话就把他逼得露了马脚。
楚宁安也不多言,该懂得都懂了,没必要痛打落水狗,反而让自己落得个得理不饶人的印象。
徐县令深深地看了一眼杨思贤,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他本就不喜欢这个妻侄儿,所以他求上门的时候自己才以公务繁忙为由推脱了,把他打发去了老友那里,却不想竟如此不省心,到哪里都不忘搬弄是非,今日居然把那些后宅阴私搬到了大庭广众之下 ,实在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