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哥,你别急,还有二十分钟左右,马上就到医院了。”小宋从后视镜看着焦躁不安的男人说。
恰好临近下班,晚高峰到来,市区开始堵车了。
后座的男人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神态,当即调整了坐姿,轻声地说:“不急,你小心开车。”
坐在车上的方启文,失神地望着从眼帘飞跃而过的一幢幢高楼大厦。
四年多了,他还是第一次回来,这个城市,让他看着既熟悉又陌生。
想当初,那个夜晚,他就是站在这个城市的江边,意气风发地同她说,他要去国闯一闯。
他是学金融的,不去国,不仅学不到顶尖的金融知识,且找工作的身份也不金贵。
从她恋恋的眼神中,他知道她的不舍,但她没说出来,所以他也没问。
如今,方启文也不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不,没有对错,应该说,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方大哥,到了。”小宋已把车停在医院大门口,提醒他,“方大哥,方老师在2号楼10楼做手术,你先上去,我找车位停车。”
“好,谢谢你。”方启文拉回思绪,推开车门迅速下车。
他一路小跑着往前走。
“妈!”方启文一出电梯,就看到了一群人,围着头发花白的母亲。
方师母隐约听到叫声,但感觉人有点恍惚,以为是自己太想念儿子产生了幻觉。
“妈,我回来了。”方启文走近,俯下身叫。
抬头见是一张英俊又略显憔悴的脸,方师母惊喜着,“小文,你终于回来了。”
惊喜后又呜咽着声音道,“你爸爸他还没有出来。”
方师母见到儿子,一颗悬着的心似乎才有了着落。
一旁的江柔赶紧站起身,让方启文坐下。
“爸爸在里面多久了?”他坐下挨着方师母问。
“已经二个多小时了。”江柔回答,“一直没见有医生或护士走出来。”
“哦,妈,没事,会没事的,你别担心。”他轻声地安慰着母亲。
原来围着方师母的几个人这才上前与方启文打招呼。
方启文微笑着一 一回应他们,“真是辛苦你们了,谢谢。”
转眼间,又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门还是静静地关着,悄无声息。
方启文站起身,在走道上焦躁地来回踱步。
父亲自己是不想开刀,想保守治疗。
是他说服了两位老人家,最终决定开刀积极治疗。
他只是觉得,随着医学的不断发展,人的寿命会越来越长,75岁的年纪,还不算真正的老。
况且,父亲还有心愿未完成。
人有信念很重要,信念往往会产生很大的奇迹。
此刻,方启文在心里默念,“希望手术顺利……”
还没等他祈祷完,手术室的门‘哗啦’一下打开了。
一堆医护人员推着床出来了。
“老方。”方师母第一个叫起来,站起身颤颤巍巍地扑上去。
“家属过来一下。”有一个医生朗声叫道。
方启文赶走两步,搀扶着方师母走过去,“医生,我是家属。”
“手术很顺利,术中情况都很正常,但毕竟是大手术,要留icu观察几天,再看情况什么时候转普通病房。”医生看了看,又说,“家属今天可以回去了,明天再来探望病人,每天有一个小时的探望时间。”
这时,从手术室里又走出两个医生。
其中一个高挑欣长,身形挺拔,尤其是那双漆黑幽冷的眼睛,尽管他们都戴着口罩,但江柔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付医生。
“付医生,谢谢你为方老师做手术。”江柔大大方方地上前打招呼。
付子中还没来得及回话,一旁的男医生摘下口罩,立刻笑着问,“付医生,这位姑娘是……”
“你好,我叫江柔。”
“江柔,名字真好……”男医生的话还未说完,付子中便冷着眼打断他,“你还不快去,相关重要事项跟icu的医护人员交待清楚。”
江柔看见男医生吐着舌头跑开来。
刚才与方哲文母子俩说话的医生,看见付子中出来时,也走了过来,“付医生,具体情况我已同病人家属都说过了,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
“嗯。”付子中淡淡地点点头。
方启文也看出,这位身材欣长的男医生是这些医护人员中的关键人物。
他不假思索,立即上前打招呼,“您好,付医生,我是刚才病人的家属,我叫方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