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期期躺在床上,想起来书上说,这个庄子主要负责管理将军府的一部分农耕田园,因为离将军府路程不算远,庄子上每每产了新鲜蔬菜瓜果,管事便会送到府中,估计一同送去的还有段期期的消息,梁姨娘果然心思缜密。
段期期感叹果然穿越有风险,宅斗需谨慎,如果全靠现代人的思维,今天的段期期就算是买一送一了。
段期期蹙眉思考着原身去世,感觉并不简单,自己穿来差不多是十一点,也就是古时候的巳时,而刚才陈婆子说,救自己的二妹是不到卯时就发现了她,这么早原身为什么会去河边?
原主的头发上只是潦草盘了个发髻,并没有任何装饰,即使在庄子受些苛待,但是古代女子最在乎体面,也不应该毫无装饰,段期期刚才看过首饰盒子,里边头饰款式不新,也都有戴过的痕迹,可见原主平时也是会佩戴的,今天这个样子确实反常。
而段期期穿来之后,只带着之前在现代的记忆,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只是能感觉到一丝悲愤的情绪,可是段期期只要深思这股情绪,头痛就会袭来,脑子里像是有一团迷雾,阻挡着她探索真相。
段期期摇了摇头,冰冷的衣服刺激着她的神经,先给自己树立一个小目标:活着回将军府!
忽听到外面一阵喧嚣,安静的庄子里寻思变得躁动起来。
段期期勾了勾唇角,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除了那位“贤惠大度”的梁姨娘还能有谁,果然,这戏还得演给正主看,段期期马上开启新手村第一个任务,想想居然有些期待,连身体也感觉开始燃了起来,赶紧进入演戏模式。
就见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妇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院子。
刚要迈进主厅,就见一口棺材正放在中间。
黄婆子不在庄子,下上人不好擅自做主,并未装饰灵堂,毕竟三小姐是嫡出主子,按理灵堂只能设在将军府,所以只放了棺材,方便主家挪运。
梁姨娘看见棺材脚步微顿,颤抖着呼喊:“三小姐……你怎么就这么忍心抛下我和将军……”说罢掩面哭了起来。
这悲戚之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小姐是梁姨娘亲生的,梁姨娘正欲奔向棺材。
一个瘦小的丫鬟快步走了过来,低着身子恭敬地施了一礼:“梁姨娘,这棺材里没人,三小姐被安置在自己院子里了,奴婢带您过去。”
春杏赶紧开口,扶住了姨娘:“你个没眼色的小丫头,怎不先说”。又侧头对着黄婆子:“庄子上规矩真是荒废了,若是黄管事再松懈,仔细你的皮。”
梁姨娘不愧是老演员,瞬间收了尴尬的神情,敛了敛眉目:“算了春杏,庄子上没有经验也是因为三小姐慌了神,无碍,带路吧。”
这贤惠柔和的模样,下人们看了都赞一声梁姨娘宽仁。
小丫头带着梁姨娘一行人走到了段期期门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梁姨娘走到近前看见床上瘦小的女孩,段期期面色惨白得吓人,湿漉漉的长发如海藻般杂乱地铺散在床上,双眼紧紧闭着,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干裂而微微张开,似乎在落水的那一刻发出了绝望的呼喊却无人回应。
身上湿漉漉的衣物紧紧贴在她瘦弱的身躯上,像一只死了的小猫,只是如此落魄,依然在段期期脸上看到了惊艳的颜色,像极了那个女人,却更胜一筹,这要是长大了,必是倾城之姿。
梁姨娘指甲扎进了手心,三年没见,这个丫头竟然已经出落的如此好,幸亏老天有眼,让这个小蹄子死了,也免得她动手。
梁姨娘稳了稳心神,站在床边开始哭泣,“三小姐……三小姐……这如花一般娇艳的人儿啊,怎么就这样突然地离去了呢?你让夫人如何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将军和我该怎么办,您怎么也不顾念长辈啊,家中老太太还等着您归家呢!”说着说着,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滑落。
梁姨娘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仿佛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一般。她的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而段期期则努力克制着自己嘴角的抽动。她忍不住现在就睁开眼睛,告诉梁姨娘别再哭了,在哭她可真要活过来了。
梁姨娘还在呜呜哭着,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也只能低声陪着啜泣,这时屋里传来咣当一声,水盆掉落的声音。
一盆热水就这样全部撒在了黄婆子身上,黄婆子被热水烫的龇牙咧嘴,看着傲慢的春杏瞪着她,硬是憋住了没把“妈呀”喊出声,只是苍老的脸庞皱在一团,显得面目扭曲。
突然的响声吓得沉浸哭泣的梁姨娘身形一抖,春杏立即怒斥:“是谁这么没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