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子咬着牙抢答道:“回姑娘的话,这是庄子上负责厨房的陈婆子,惊着了主子,一会我就罚她。”说着她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罚,谁让刚才这陈婆子烫了她。
春杏睨了黄婆子一眼,作为梁姨娘的心腹丫鬟,自然知道姨娘心里现在气得很,只是现在三小姐去世,不好处罚,便摆了摆手,示意黄婆子将人带下去。
黄婆子刚要去拽跪在旁边的陈秀芳,只见陈秀芳答到:“请姨娘安,奴婢听说溺水的女子多有怨气,尤其是未及笄之人,正想帮三小姐消消浊气,以免惊到了主子,方才煮的水就是艾草水。”
梁姨娘出身江南商户,自然听过民间传言,知道这艾草水的用处,心下便对着陈秀芳缓和了颜色,想了想确实有些晦气,看了眼陈秀芳面目柔和,眉眼低垂着像个老实人,便同意让陈秀芳接着处理。
梁姨娘正好有些时间可以等着将军,一起把这三小姐抬回将军府,一会她定要当着将军面前再哭一场,好叫将军心疼。
若是段期期知道一定会说:好好好,我嘎掉也是你们paly的一环。
陈秀芳这边脱了鞋上了床,又指使着黄婆子去打水,黄婆子气的牙痒痒又不好推辞,只能小声嘀咕:这老太婆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让我去打水!”
不一会儿,黄婆子端了水进来,陈婆子便开始拿艾草水洒在段期期身上,嘴里念念有词。所有人都集中在陈婆子身上,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就连将军进来也没发现。
只有坐在床上的陈婆子看见了人群背后魁梧的人影,便悄悄按了按段期期的手心,段期期接到暗号,心想渣爹也来了,这不正好是演员请就位,今天就开大派对!
陈婆子一脸诚恳地对着姨娘说道:“主子,您看啊,这有怨气之人可是得好好安稳一下呢!我这边洒点水,给她去去晦气,也希望您能说些好话来安抚安抚咱们这位可怜的三小姐呀。”
说着,她一边拿起了水盆,轻轻摇晃着,用手将水滴洒向四周;另一边,则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姨娘,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
梁姨娘用帕子掩住唇角微翘,轻声答应,配合轻颤抖的音调:“三小姐您怎么那么狠心……您还这么小,老爷舍不得您……老夫人也是惦记您的很,还说想接您回来……给你做的衣裳您还没穿……我还为您求了平安符还没来得及给您送过来……呜呜呜,我们舍不得您,您别离开我们。”
屋子里有孩子的妇人听到姨娘的话都是眼角泛红,好一个慈悲姨娘。
陈婆子撒完水之后,翻身坐在了段期期身上,她迅速地将双手交叠在一起,开始有节奏地按压着段期期的胸部。
随着按压,段期期的身体开始抽动侧头咳嗽了起来,
屋子里全都吓了一跳,陈婆子大声喊到:“三小姐吐水了,好多水,三小姐没死”说着将段期期侧过,露出之前用水泼过的被褥。
三梁姨娘惊的帕子都掉到了地上,一双丹凤眼又怕又恨,屋子里有胆小的丫头已经晕了过去,将军大步走到了姨娘身侧,拖着姨娘半边身子,婆子们怕的说不出来话都眼睁睁得看着床上,还在咳嗽的段期期,都忘了给将军请安。
陈秀芳语气着急,大声说到:“彼岸无人等,今生有人候,刚才一定是梁姨娘的真心感动上苍,梁姨娘说将军大人,夫人,老夫人都盼着三小姐回来,一定是三小姐听见了,快姨娘再说说您的不舍,三小姐一定能听见。”
梁姨娘气的浑身颤抖,这个奴才一脸老实相,怎么这么没有眼色,也不知道将军几时来的,这个时候找人把这两人拖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梁姨娘只能捏紧了手心,颤抖着说到:“三小姐,快醒醒,我们都在等您啊,若是您能听到一定要醒来(醒来我再弄死你)”
段庆逸听到身边人的颤抖激动,以为梁姨娘在担心段期期,他发现自己总能反复爱上这个女人,连她哭的样子都这么好看,而且她是这么大度,连裴钰的女儿她都包容爱护,想到这段庆逸朗声到:“小三,你若是能听到速速醒来,休的不懂事,让长辈们着急。”
段期期真没想到渣爹发言如此恋爱脑,真的要把自己气睁眼了。
陈秀芳看时机差不多了,又大喊:“将军,姨娘,两位主子,奴婢看三小姐有些气息了,奴婢能力有限,是否叫个大夫给三小姐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