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晴家里有事请假回家了”,顾天蓝不假思索地说。
“那你呢?”
顾天蓝一愣,手不由自主地捏紧热水瓶的手柄,手心儿瞬时沁出汗来。
“我身体不舒服。”
许久,顾天蓝轻轻地说。
其实,这只不过是她在思索片刻后,编造出的谎言。
本来二人站得也不远,程伟信又向前迈了小半步,借助宿舍门口昏暗的灯光,他不甚清晰地看到顾天蓝鼻翼下方还有些许淤青。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触顾天蓝的脸颊,黢黑的眼眸中满是愧疚。
“对不起,还疼吗?”
顾天蓝不知怎么,心莫名地狂跳起来。
以前她与程伟信经常见面,但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下,顾天蓝能够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拂在面上。
她的面颊变得滚烫起来。
程伟信将手放下后,顾天蓝才发现自己刚才怔了好大一会儿。
她恍然回过神来,微笑道,“谢谢学长关心,我早就没事儿了。”
但是,说完之后她又觉得稍有不妥,本来跟程伟信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不去篮球社训练,但是现在又说自己早就好了,岂不是自相矛盾。
算了,反正说都已经说了,而后顾天蓝又尴尬地冲程伟信笑了笑。
顾天蓝本来准备对程伟信说,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她就准备去打热水了。
但是还未开口,程伟信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热水壶。
“走,一起打水去。”
顾天蓝连忙说道:“不用了,学长,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声音太小了,程伟信似乎没有听到,拎起水壶转身就走。
顾天蓝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这条从宿舍到热水房的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次。
但那日晚上,这条路却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路的西面是文学院的宿舍楼,路的东面是经管学院的宿舍楼,宿舍楼的负一层是底商,有着各种不同的店铺。
此时正是下第二节晚自习的时间。
夜色茫茫,下晚自习的学生,行色匆匆地走在校园小路上。
顾天蓝在这条熟悉的校园路上,觉得有些不自在。
虽然她现在手里已经没有在拎着水壶,但是手心依旧潮湿。
热水房的水龙头下,五颜六色的水壶排成一排,半露天的热水房,冒着蒸腾的热气。
顾天蓝觉得有些惘然,耳边只有哗哗的流水声,连绵不绝。
水壶接满热水,程伟信将木塞塞进瓶口,拧上塑料瓶盖,拎起水壶往回走。
顾天蓝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也许是因为程伟信腿长步伐大,也许是因为顾天蓝谨小慎微,所以她才会一直跟在他后面稳步慢行。
一直走在前面的程伟信突然放慢脚步。
顾天蓝缓缓地走到他身旁。
他猝不及防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顾天蓝的手。
他一手拎着水壶,另一只手拉着顾天蓝的手往回走。
顾天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她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不停地猛烈跳动。
她心里很是纳罕,为什么程伟信会突然拉住她的手,是不是觉得她走得太慢了,所以才要拉起她一起快些走。
走到宿舍门口,程伟信将水壶递还给顾天蓝,她忙不迭感激地说:“谢谢学长。”
还没等程伟信有什么反应,她就立即拎着水壶跑进了宿舍楼。
顾天蓝那天晚上回到宿舍,在床上辗转反侧。
思索一番后,她最终得出结论。
今天晚上,只不过是因为程伟信觉得上次失手用篮球砸到她之后很抱歉,所以才会来看望她,关心她,并且帮她打热水。
然而顾天蓝错估了形势,自从那天后,她基本上每天她都能够见到程伟信。
有一天,因为何向晴请假回家的缘故,顾天蓝一个人在食堂吃中午饭。
她才吃了没几口油菜烧豆腐,程伟信就端着饭菜坐到了她对面。
“顾天蓝,你一个人吃饭吗?”
“是,因为何向晴请假回家了”,顾天蓝讪讪地笑着说。
“不介意我坐在你对面吧。”程伟信唇角微微上扬。
“不介意,反正我对面也没人坐”,顾天蓝即刻埋首吃饭。
吃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不远处有人边走边说,“程伟信,我说你怎么今天中午不和我一起吃饭呢?原来是佳人有约了。”
说话的人走过来后,朝顾天蓝望了望,“是学妹吧?”
顾天蓝昂起头,赧然道,“学长好。”
“学妹好”,他笑着说。
“吃你的饭去吧”,程伟信说。
“好吧,你们二位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很有眼色的”,说着那位学长端着饭菜去了别的餐桌。
这时顾天蓝从学长的言语间,肯定了程伟信对自己有好感的事实。
顾天蓝并不能够确定自己对程伟信的心意,她有所担心,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何向晴喜欢陈伟信。
一开始,顾天蓝对程伟信并没有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