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街市初醒。
卫婉低垂着头,跟在李成身后。
她今日着一身青布衣裳,头戴纱帽,做了个寻常婢女的打扮。
加入了李公子的商队。
&34;这批药材可都是上等的,&34;药铺掌柜满脸堆笑,&34;您老请看&34;
李成装模作样地查看,实则暗中观察后门动静。
卫婉借着整理药材,将一张纸条塞进药包。
街角忽有马蹄声响。
谢瑾迎面而来,身后跟着两个个学童。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药铺。
卫婉背对着门,肩膀微微绷紧。
谢瑾看到了卫婉,似是要说什么,最终只是摇摇头。
卫婉垂眸,睫毛微颤,遮住眼中的复杂情绪。
夜色深沉,城外一处别院灯火通明。
几个黑衣人矫健如豹,翻墙而入。
庭院深处,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正在赏月。他剑眉星目,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34;三殿下。&34;谢瑾转身。
目光如炬:&34;事情办得如何?&34;
&34;回殿下,&34;赵猛果然与金族勾结。&34;
&34;可有证据?&34;
&34;他们在西山地库秘密打造兵器,准备&34;
&34;三王子抬手,&34;你做得很好。&34;
黑衣人:&34;还有一事禀报。&34;
&34;说。&34;
&34;张氏可能还活着。&34;
谢谨眸光一闪:&34;那就尽快找到她。&34;
&34;是。&34;
待黑衣人退下,谢谨望着月色,唇边勾起一抹冷笑:&34;铁木真,也该有个了结了。&34;
书院里,谢瑾独坐灯下。
案上摆着一只青瓷酒壶,酒香袅袅。他执壶斟酒,目光却落在不知何处。
十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历历在目。
萨仁家族手持密旨,率兵包围金族王府。他的母亲,金族皇后在慌乱中将他推入密道。
&34;记住,&34;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34;你是金族的血脉,要活着&34;
话未说完,外面传来兵器撞击声。
&34;快走!&34;母亲将一块玉佩塞进他手中。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后来他才知道,萨仁以谋反罪诛杀了整个皇后寝宫,只有他和几个亲信逃了出来。
而今,他隐姓埋名,在这小小的令县教书。十五年的等待,只为这一天。
酒液在杯中摇晃,像是那夜的血色。
谢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入喉,却浇不灭心中的仇恨。
&34;娘,&34;他喃喃自语,&34;儿子一定会为您报仇,他死了还有后代。&34;
窗外月色如霜,照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映出一道深深的阴影。
谢瑾捏紧了酒杯。
想到卫婉,他的心微微一痛。
今日在街上,她对他视而不见。他知道,她是在保护他,可这种保护,却比利刃还要锋利。
&34;罢了,&34;他自嘲地笑笑,&34;本就是不同路的人。&34;
谢谨知道她就不是普通的教书人,没想到她是箫临的人。
当朝的皇后,
可她怎么会到令县?
又是一杯酒下肚。
谢谨不想再想……
母亲在天有灵,会帮他,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夜深了,书院里只剩下一盏孤灯。谢瑾执笔写下一封密信,交给守在窗外的黑衣人。
&34;送去给木格。&34;
这盘棋,终于要到最后的时刻了。
月色如银,驿站的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卫婉立在窗前,望着远处书院的方向,眼中是化不开的思念。
&34;在想什么?&34;萧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卫婉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34;没什么。&34;
&34;是在想那些孩子?&34;萧临走近,语气里带着一丝醋意,&34;还是在想谢瑾?&34;
卫婉转过身,目光清冷:&34;陛下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34;
萧临眸色一沉:&34;你气我?还是在怪朕?&34;
&34;臣妾不敢。&34;
她的语气更冷了。
“你!”萧临怒目圆睁,右手如闪电般伸出,紧紧地抓住了她那纤细的手腕。
他的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
“朕可以答应你,等此事了结,那些孩子……”萧临咬着牙说道,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愤怒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卫婉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陛下说话算话吗?”
她抬起头,直视着萧临的眼睛,目光坚定而犀利,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听到这句话,萧临不禁一怔,脸上露出惊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