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筠斜靠在躺椅上,撑着脑袋,静静地思考着如今的处境。
她很清楚,如今这副身子,别说用灵力画符,就是掐个诀,她都怕自己半路嘎了。
只能用此界占卜算卦的法子,探一探自己的生机了。
沈星筠将容姑取来的龟甲,置于火上缓缓灼烧。龟甲在火焰的舔舐下,渐渐发出”噼啪”之声,不多时,龟甲之上便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纹。
沈星筠正待凑近一观,就听见”啪嗒”一声。
龟甲碎了。
沈星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今晚真的开了眼了。
不是,她这烧的难道是三昧真火吗?千年的乌龟王八壳还能给烧裂了??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边的醉露白,呼噜两下一口干了。好好的甜品愣是干出了二两烧刀子的气势!
定了定神,她从锦袋中抽出准备好的蓍草,准备再试一次。
蓍草占卜,神界可没有这套东西。
但是她曾见自己那个半路失踪的师父旬阳子摆弄过,她向来过目不忘,步骤自然也记得牢牢的。
首先,取出其中一根不用,象征天地奥秘大衍之数。
将余下的四十九根蓍草随意分成两份,左手为天,右手为地。
然后……
”呼——”无风火自起,蓍草瞬间化作灰烬,随风消散。
沈星筠脑袋”砰”一声垂下,嗑在眼前的桌几上,绝望了。
天要亡我啊!!
贼老天是真的半点活路也不留啊!!
”姑娘!!“ 容姑被沈星筠的动静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她。看着她一脸灰黑的模样,无奈又好笑,”咱这桌子可是紫檀木呢,姑娘便是有心要换,也不该拿头磕呀!”
说着,手中丝帕轻轻替她拭去额头上的灰。
&34;别提了。&34;沈星筠挥挥手,满脸郁闷,”这老天忒不长眼,算个卦都能熄火!&34;
容姑自然看出沈星筠是在卜运测算,且进展不顺,有心安慰道,”姑娘别急,您刚才晕倒过一次,心力不济。要不……再试试别的法子?”
”哎……”沈星筠长叹一声,”再试也是废功夫。”
容姑眼睛一亮,突然脑中闪过一个灵光:”要不,姑娘给我测个字?数年前姑娘不是研究过那天机门的六十四卦吗?”
”嗯?”沈星筠一怔,脑袋猛地抬起。
天机门?六十四卦?
对呀,天机神算三百八十四爻,谶语句法,长短不一。可作判断吉凶、决定进退之指南。或许可行??
天道不眷,那就只能靠技术了!
”试试也无妨。来吧!”沈星筠把桌上的宣纸往容姑方向一推。
容姑容姑拿起毛笔,手腕轻动,挥笔写下了一个大大的”萌”字。
沈星筠微微眯起双眼,盯着那字,脑中快速推演卦象。
半晌后,签文落定。
第三十三签:王君飞霜,虎口拔牙。
容姑见她久久不语,心里也忍不住着急,凑上前来问:”怎么了?是凶卦吗?”
沈星筠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君王在北,九死一生。卦文显示生机在北……”
容姑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姑娘……要去京城?”
沈星筠点了点头,眼神沉凝:”看样子,怕是容不得我不去。”
她瞥了一眼手臂上的彼岸花印记,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花瓣的颜色似乎又淡了一些
不能再拖了,必须赶紧出发!!
她神色一凝,转头吩咐道:”容姑,去把咱们剩下的现银都带上,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出发!”
容姑露出难色,声音迟疑:”可是,咱家没有现银了……”
”什么?!”沈星筠瞪大了眼睛,要是腿能动,现在肯定已经从躺椅上跳起来了,”怎、怎么会没钱?!”
沈星筠觉得今日是不是连耳朵都出了毛病,才会连连听到这些可怕的噩耗。
在她心里,没钱这事比嘎了她还要离谱。
怎么可能呢?她上靠大将军父亲的小金库,下有”文坛小旋风”的盛名。
哪一个不是挥挥手,就有大把银子入账。
怎的家中突然竟连”现银”都没有了?没钱她还进什么京?!
原地嘎了算了!!
”您忘了吗,姑娘?数月前您说西戎挑衅,将军很快就要上战场,所以让我把能卖的东西都换成粮草送去赤峰城。”容姑挠了挠头,脸上满是为难。
沈星筠呆住了,喃喃自语:”什么都没了?那珍宝坊送来的字画、海澜港的西洋玩意儿呢?”
容姑点点头,怯怯地说:”都卖了……”
沈星筠整个人瞬间石化,仿佛被雷劈中。
她的宝贝啊!
”那我那些精心收藏的话本子呢?那些可都是绝版啊!”她一脸崩溃地喊道。
容姑一脸无辜,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也卖了……”
”容姑!!”沈星筠捂着小心脏,发出石破天惊的怒喊,”我让你把能卖的卖了,这些是能卖的吗?这特喵的是你家姑娘的命啊!”
她看着一脸无辜的容姑欲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