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离去后,季霜驾着马车继续朝京城前行。
突然,车厢内传来一声闷响,季霜连忙勒住缰绳,关切地问道:”姑娘,您没事吧?”
车厢内,沈星筠怔怔地望着手臂上彼岸花印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才她分明感受到那彼岸花轻轻颤动,体内竟然恢复了一丝生机。虽说微弱得几近不可察,但对她而言,这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惊喜了!
世人皆知彼岸花乃黄泉之花,连接阴阳两界,却不知它也是治愈之花,拥有逆转生死的力量。
她在神界的时候,这花便与她相生相伴。
当年,神界那帮古板的老头子皆称此花不祥,甚至想以此为借口,剥夺她”天帝储君”的身份。
唯有药王慧眼识珠,认出她的印记暗藏治愈神通,将她收入门下,亲授医道与至高的炼丹术,助她登临医道巅峰。
神界之人皆以为她是个沉迷武技的‘武痴,殊不知她的治愈天赋堪称绝世,在医道上更是无人可及。
彼岸花花瓣凋零时,她一度以为自己的治愈之力也随之消散。
如今看来,莫非老天打算给点甜头了?
想到这,沈星筠心中一阵火热,迫不及待想要验证一番。可四下望去,荒山野岭,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这还怎么弄?
她猛地探出头,急切问道:”最近的城镇在哪?”
”这里离京城不远,途中只经过寒山镇,再往前就是京都了。”季霜低声答道。
沈星筠眸光微闪,须臾便有了决断:&34;不必再耽搁了。直接去京都,把车厢扔了,带上几身换洗衣裳和盘缠,咱俩快马进京。”
季霜见她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心头虽有疑惑,却也不多问。只是麻利地收拾起行囊来。
忽而想起什么,目光落在车厢后绑着的轮椅上:&34;姑娘,这轮椅&34;
&34;一并扔了。&34;沈星筠语气笃定。
若她的判断没错,这轮椅想必很快就用不上了。
况且即便事不如意,她也并不担心。北苍国的木工手艺极其精湛,京都更不用说。这些器具实在是寻常,何处都能寻到更好的。
两人策马疾行,一路风尘仆仆,几乎没怎么停歇,等到天色微亮时,终于远远看见了京都城那巍峨的城门。
城门前,守卫们一丝不苟地检查着进京百姓的鱼符和路引。
队伍虽然井然有序,但因为人多,显得格外漫长。等两人终于进城时,已是正午时分。
烈日当头,阳光烤得人有些昏沉。
”姑娘,咱们接下来怎么安排?”季霜擦了擦额角的汗,小声询问。
沈星筠抬眼看了看两人,浑身灰蒙蒙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不说,唇干裂得像要脱皮一般,活脱脱一副逃难模样。
他们沿着街巷前行,不多时便找到一家”悦来客栈”,稍作安顿。
温热的水顺着身体淌下,连日奔波的疲惫随之消散,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衫,沈星筠这才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她点了些清粥小菜,坐在大厅一角,慢条斯理地用膳,眼神不时扫向门口,静候着季霜的归来。
就在此时,旁桌几人的低声交谈传入耳中:
”听说了吗?镇国公府的大姑娘,今儿又在东街施粥了。”
”是那位雨柔姑娘吧?她可真是人美心善,才华横溢,京城里的公子们哪个不倾心她?”
”连三皇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人人都羡慕呢。”
沈星筠听到这里,眉梢微挑。
这雨柔姑娘,莫非就是容婆子提起的那人?看来果然如容婆子所说,声名远扬,倒是让她生出几分好奇。正欲继续细听,季霜已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
”姑娘,马车和轮椅都安排好了。我还打听了一下,东街那边最热闹,人流多,要不要过去看看?”季霜说着,顺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沈星筠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好,听你的。”
她放下茶盏,整了整衣袖,眼中隐约闪过一丝兴致。
两人驾着马车缓缓驶入东街,街道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商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混杂着各类小吃的香气,烤包子、热腾腾的蒸糕、酥脆的糖饼香味扑鼻而来,惹人垂涎。
街边的杂耍表演更是吸引了不少围观的百姓,喝彩声和铜铃的叮当声不时响起,热闹非凡。
沈星筠撩开马车帘子,目光在街上扫过,最终落在街角处一个包子摊旁的空位上,微微扬了扬下巴,吩咐道:”就把马车停那儿吧。去问问,摊位怎么租的。”
季霜麻利地跳下马车,朝包子摊走去。
沈星筠透过帘子瞧着,见她买了几个包子,边吃边和摊贩老板攀谈,一番寒暄之后,竟还顺带借来了一套桌椅板凳,摆在空位旁,手脚利落得让人惊叹。
不多时,季霜回到马车旁,汇报道:”姑娘,摊位租一天八文,半天五文。那空位原本是早茶摊,现在已经收摊了。若是想租,钱给包子摊老板就行。我觉得合适,已经租下了,还借了桌椅,您看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