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咱们去哪儿?”
季霜驾着马车刚出镇国公府不远,便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
她依照沈星筠的吩咐,在城中绕了几圈,故意进出几条小巷,将跟踪的人彻底甩开,最后选了个偏僻的小巷,将马车停下。
听到季霜的问话,沈星筠也愣住了。
是呀,去哪儿好呢?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镇国公府是这么个情况呀。
沈家人到底造了什么孽,竟让阴煞之气凝结不散?而且府邸上方黑雾缠绕,明显是要倒大霉了!!
现在苟命要紧,她决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只是如今镇国公府回不去,当务之急只能重新找个落脚之地。
略一思忖,她道:“先回太傅府吧。”
季霜点头,应声驱车。沈星筠为了保险起见,又让她在城中兜兜转转了三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慢悠悠地折返回太傅府。
太傅府门前,管家范氏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她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姑娘可算回来了。大人吩咐了,您若是回来,就直接去书房找他。”
沈星筠点了点头,接过范氏递来的热茶,随手饮了一口,“推我过去吧。”
明山的书房是一栋两层小阁楼,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毕竟都是苍隐谷出来的,再普通又能普通到哪去?
沈星筠迈入此地一步,就知道里面不知设了多少机关法阵,若是有那不长眼的随便乱闯,无需护卫出手,立刻就能射成筛子。
要知道当年她这大师伯一手机关术无人能敌,老谷主还在世的时候,就有意让他继承谷主之位。结果他倒好,人到中年竟搞起了叛逆,毅然决然地出了谷,跑到这北苍国当起了太傅,教书育人去了。
等到了书房外,她一眼就注意到廊下悬挂着的几十个鸟笼,每个鸟笼都连着细铜铃,若有信鸽归巢,便会触动机关,铜铃一响,自然有人来取走信筏。
如此设计,既高效又防止泄密,沈星筠看得啧啧称奇。
范氏推她入内后便退了出去,书房内,明山一人坐在棋桌旁,执棋入神,思索着眼前这盘双面棋。
“师伯。”沈星筠轻唤一声。
明山抬头,见她眉宇间带着倦色,顿时皱起眉头:“你这是去哪儿了?脸色怎么这么差?皇后为难你了?”
沈星筠撇撇嘴,随手捻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皇后倒没怎么,就是敲打了几句。出宫后去了一趟镇国公府,好家伙,差点没把我带走!”
“嚯!”明山低呼一声,却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沈星筠落子的瞬间,棋盘上原本被逼到绝境的黑子竟然给盘活了,原本被围困的局势顿时化险为夷。
他挑眉道,“你的棋艺倒是长进不少。”
“哪里是我棋艺高超,是师伯您本来就是个臭棋篓子!”沈星筠吐吐舌头,毫不留情地损他。
“没大没小!”明山佯怒,敲了敲她的额头。随即想起刚才的话,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镇国公府怎么了?”
沈星筠收敛笑意,正色道,“我暂时不打算回镇国公府了。那地方晦气至极,只怕多待片刻,寿命都得少几分。京中有可靠的宅子租赁吗?我得先找个落脚之处。”
明山闻言,眉头微蹙,疑惑地问道,“你若是不愿回镇国公府,就住我这府上便是,何必另寻他处?反正我这里也不缺你这口吃的。”
沈星筠摇了摇头,嘴角带笑:“师伯,您这里一个女眷都没有,我这年纪轻轻的孤女若是住下,难免落人口舌。虽说我是不太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但京城最爱嚼舌根的闲人可不少。真要闹出什么瓜田李下的传闻来,可就不大好了。”
明山闻言轻哼一声,伸手就给她一个大栗子:“胡说八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怕这些风言风语?”
沈星筠揉了揉额头,嘻嘻一笑:“师伯您不怕,我可是惜命呢。”
明山见她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渐渐正经起来:“眼下京城暗流涌动,你这身子不便,外面未必比我这更安全。”
沈星筠目光一沉,认真道:“正因为这暗流涌动,我才不能留在您府上。敌在暗,我在明,若我时时被保护得滴水不漏,敌人还怎么出来蹦跶?露点破绽出去,也好顺带摸摸狐狸尾巴不是?更何况,我也得早些想办法恢复这条腿,总不能一辈子坐轮椅吧?”
明山沉默片刻,似是思索她的提议。
过了会儿,他终于叹道,“你既然心意已决,那便依你。不过也不必急着另寻宅院。其实,你师父早年给你留了一处宅子,还交给我一封信,嘱托我在你回京后交予你。”
“师父的信?”沈星筠微微一怔,心头涌上一丝期待,不过面上还是嘴硬道,“那小老头有这么好心?”
明山听见她这赌气的话,只觉得好笑,“你师父最疼你,哪怕这几年不见踪影,却早把你的事安排得妥妥当当。口是心非,怕是你这脾气随他。”
沈星筠笑了笑,却也没反驳。
明山从袖中掏出一封微微泛黄的信封,递到她手中:“信我替你保管至今。至于宅子,是你师父多年前置办的,就在城西,位置隐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