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筠推着轮椅,走到一片僻静之处,正欲挑开手中的香囊查看。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声,伴随着朱鹮玉佩碰撞的清脆声响,几个衣饰华贵的女子结伴而来。领头的,正是那沈雨柔。
沈雨柔微微扬唇,露出一抹浅笑,朝着沈星筠轻声唤道:“姐姐。”
“姐姐?”她身旁一位紫衣少女面带疑惑,圆润的脸上浮现几分不解,“镇国公府里不就你一个嫡出小姐吗?你哪来的‘姐姐’?”
沈星筠听她语气中并无讥讽,似乎确实有些疑惑。
她抬眸,淡淡扫了那紫衣女子一眼,注意到她身形比旁人高挑些,肤色微微泛着健康的小麦色,虎口处隐约带着一层薄茧,显然是个习武之人,多半是京中武将之女。
沈雨柔温声解释道:“姐姐自然是伯父的女儿,只是她一直在云溪镇的祖宅中,最近才回京。”
随后微笑着向沈星筠介绍身旁的贵女们:“姐姐,这几位是我的闺中好友。”
她纤纤玉指轻点刚才那圆脸的紫衣女子,“这位是绮罗,定远将军府二小姐。”
接着,她指向粉衣女子和鹅黄色襦裙的两人,分别道:“这位是礼部尚书之女王幼晴,这位是鸿胪寺卿之女薛凌瑶。”
沈雨柔目光含笑,语气似乎漫不经心,却暗暗强调每个人的身份。本意是想让沈星筠感受到两人的差距,自惭形秽。
一个交往的全是身份高贵的世家嫡女。一个在乡下窝了十几年的土包子。
两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奈何沈星筠听得眼皮都不抬一下。
沈雨柔眼见沈星筠不为所动,心中不禁有些恼火。
她原本设想,沈星筠会因自卑而惶恐,没想到对方竟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恨不得将沈星筠这无动于衷的脸皮给扯下来。
“云溪镇?莫不是那被镇国公府赶出门的沈家长女?不是说都逐出沈家族谱了吗?”那薛凌瑶一脸惊讶道,脸上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沈星筠眉梢微挑,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沈雨柔身上。
之前她就一直好奇,这沈雨柔如何能在京城顶着她的身份多年,毕竟只要父亲或她回京,谎言立刻就能被拆穿,何苦来哉?
原来这镇国公府传她灾星谣言不说,还让满京城的人都以为她被赶出家门,逐出沈家了?
“这瞧着怎么还瘸了腿?”王幼晴眼皮轻抬,语气里满是讥讽,“听说你在坟头住了十几年,不会是因为那晦气没洗干净,倒霉的吧?”
她话音刚落,薛凌瑶便掩唇轻笑:“呵,难怪京中传她是灾星转世。我看这十有八九是真的。”
几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目光中充满了戏谑与鄙夷。
那王幼晴更是捂住鼻子,捻起丝帕再鼻尖处扇了扇,仿佛沈星筠真是什么晦气的东西。
沈星筠神色一冷。
这时,薛凌瑶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故作惊讶瞥了那绮罗一眼道:“对了,我听说这位镇国公之女和三殿下自小便有婚约,这……”
绮罗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怒:“什么?就她?也配得上三殿下?”
沈星筠瞧着那绮罗拳头紧握,脸色发红,显然是气得不轻。转头再一瞥,正好瞧见那沈雨柔和其他两位暗暗对视了一个眼神。
沈星筠笑了,嘴角带着几分玩味。
看来这绮罗估计今日是被沈雨柔特意安排来当炮灰的。
身份高,脾气爆,还是玄煜的爱慕者,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点火炮仗了!
王幼晴见绮罗动怒,便打趣道:“要我说,既然赶出来镇国公府,这婚约自然也就不作数了。是不是啊绮罗?”
那绮罗一听,果然眼睛一亮。
“就是,三殿下是什么身份,岂能让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废物做妃子?要我说,这婚约不如让雨柔妹妹代替算了,雨柔如今可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薛凌瑶火上浇油道。
那绮罗闻言,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沈雨柔嘴角勾了一丝微笑,手上漫不经心的捋着香囊下方的彩色流苏。
那绮罗被两人逗弄本就不快,见沈星筠这般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沈星筠手中的香囊扯了过去,道,“本姑娘瞧着你这香囊颜色不错,正好配我今日这身衣裳。”
说罢,她随手将自己腰间薄荷绿色的香囊丢到沈星筠腿上,“就用这个换了,你不介意吧?”
沈星筠这才注意到,这些贵女腰间的香囊都是薄荷绿,只上面的绣纹略有不同。唯独她的是紫色,仿佛刻意被区别开来。
她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看来有人早在这香囊上动了手脚,这大剌剌的“特殊对待”,也不必再打开查验了。
沈雨柔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劝阻道:“绮罗,不要这样!这香囊是姐姐的,你快还给她吧。”
绮罗不耐烦地摆手,冷笑道:“沈雨柔,你少在这里装好心。区区一个香囊,本姑娘想换就换,用不着你假惺惺地来指手画脚。”
沈雨柔面露尴尬,心中暗恨绮罗的鲁莽。好不容易布下的局,就这么被她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轻易破坏了,真是晦气!
只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