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皇后娘娘懿旨,着诸位姑娘速速前往芳兰榭,皇后娘娘与诸位娘娘片刻即至。”一个小宫女上前,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殿堂。
“臣女遵旨。”沈雨柔低头行礼,眉心却微微蹙起,但现在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焦急。
她瞥了眼身旁的王幼晴和薛凌瑶,微不可察地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会意,轻轻颔首,随她一道走出殿门。
临走前,沈雨柔回头朝殿内一角望去,与角落里的小宫女对视一眼。那小宫女迅速低头,匆匆离去,步伐间透着几分心照不宣的意味。
芳兰榭坐落在御花园的湖心,廊桥蜿蜒,湖光倒映,颇具仙境之姿。
不多时,贵女们陆续抵达芳兰榭。
众人刚在廊下各自站定,便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亭台之上,几名宫女鱼贯而入,恭敬地掀起帘幕,皇后与如妃、云妃缓缓步入。
为首的是皇后,她身着华贵的金丝凤纹长裙,端庄雍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仪,紧随其后的是如妃和云妃。
据说当今陛下并不重女色,正式册封的妃嫔中,除皇后外,仅有三位。除却眼前的如妃和云妃,就是已故的兰妃。
而兰妃乃四皇子玄祁之生母,香消玉殒多年。
如今宫中嫡系血脉单薄,皇后所出三皇子玄煜与五公主玄清身份尊贵,如妃育有六皇子玄昭,而云妃则陪伴皇帝多年,从潜邸起便侍奉身旁,育有长公主玄茵和大皇子玄昀。
大皇子玄昀曾聪慧过人,可自八岁那年意外伤了脑袋,便变得痴傻至今。
陛下虽未立太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后所出之子玄煜才是陛下最属意的继承人选。
皇后在正位坐定后,眼神温和地扫过在场的贵女们。
沈雨柔上前一步,带头恭敬行礼,身后的贵女们也随之齐声问安,“臣女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如妃娘娘,云妃娘娘。”
皇后轻轻颔首,“都起来吧,今日浴兰佳节,本宫设宴,是为了让大家畅怀相聚,共襄佳日,不必拘礼。”
众贵女谢恩,纷纷站起身来,安静落座。
皇后目光一转,落在沈星筠身上,唇边带笑,似是随意道:“星筠,你初回京城,又是头次参加宫宴,怕是有些紧张。来,坐到本宫身旁来。”
此言一出,周围的贵女们面色各异,悄悄交换了几个眼神,低声窃语。
沈星筠察觉到几道探究且轻蔑的目光扫了过来,眸底掠过一丝寒意。
皇后看似好心,却特意借此机会点出她的身份,实则意有所指。
且看看吧,这帮人究竟还想耍什么花招?
“臣女谢皇后娘娘。”沈星筠面色如常,推着轮椅缓缓上前,停在皇后下首,目光沉静,仿佛丝毫不被周围的议论所扰。
如妃看着眼前的场景,轻笑一声,提议道:“娘娘,这浴兰节历来有沐手焚香的习俗,不如今日便借这太池清水,沐手洗尘,必能迎来新运。”
皇后轻轻点头,“准。”
宫女们迅速摆上兰草和绢帕,太池边的水清澈见底,流转环绕着廊台,似一圈天造地设的碧玉环。
世家贵女们纷纷走到池边,依次伸手净洗,仿佛在这一池清水中洗去尘世的杂念。
然而当沈星筠来到池边时,周围的贵女们却纷纷退避,似是怕沾染上什么不祥之气,竟生生在她四周空出了一片空地。
皇后见状,眼底掠过一丝精光,故作无意地开口,“大家这是何意?”
一众贵女面面相觑,不敢答话。
如妃见气氛有些凝滞,点了自家侄女出头解围道,“幼晴,你这孩子素来心细又公正,你来说说。”
王幼晴低垂着头,似被点名才勉强出声:“回禀皇后娘娘,不是我们有意疏远,只是京中传言……这位沈大姑娘乃是灾星转世,刑房克亲,晦气甚重。这浴兰节祛晦避邪,如何能沾染这晦气?”
言辞一落,周围几人掩唇而笑,轻声附和。
沈星筠冷眼旁观,脸上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置身事外。
“荒唐!”一旁的云妃突然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这云大将军还好好地在关外呢,何来克亲之说?如此荒诞的谣言,诸位姑娘也信得?”
贵女们吓得低头不语,面色惶恐地纷纷道:“云妃娘娘息怒,臣女不敢。”
沈星筠眼波微转,目光在云妃身上稍作停留,眼底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惊讶。
这云妃会为她出声,实在有些意外。
皇后见此情景,淡淡道,“好了,今日佳节共庆,莫因小事扰了兴致。”
贵女们低声应是,继续沐手礼。
然而沈星筠刚将手伸入水中,便觉指尖一凉,水流瞬间变得粘稠,眼见着清澈的池水迅速染成血红,仿佛鲜血在水中蔓延开来。
周围的贵女们吓得连连后退,尖叫声此起彼伏。
沈雨柔掩唇低呼,惊讶地看向沈星筠,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姐姐,这水……水为何成了这般模样?莫不是……”
“果然是晦气冲天,连神明都不容!你们看,池水都被染成了血色,分明是天谴啊!”王幼晴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