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分,茶馆里最是热闹。
茶香袅袅中,食客三三两两,茶盏相碰声不断。
&34;听说了吗?东街那个耍把式的死了!&34;
&34;不是被那位女神医救活了吗?那日我还亲眼看他活蹦乱跳地走了。&34;
&34;呸!&34;说话的老者重重搁下茶碗,水花四溅,&34;人是活了,可没过几天就死得更惨。浑身发黑,连眼珠子都成了紫色!&34;
此言一出,茶馆里的食客纷纷侧目。有胆小的已经悄悄挪开了凳子。
老者环视四周,压低声音继续道:&34;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那汉子的妻儿,一个个都染上怪病,全都没了。连他家养的狗都死得不明不白。&34;
&34;莫非是&34;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34;可不就是那个灾星!&34;老者一拍桌子,&34;当年她出生时,镇国公府就闹出过人命,如今这满身的晦气怕是更压不住咯!”
茶馆掌柜额头沁出冷汗,连忙上前打圆场:&34;几位客官,这话可不能乱说&34;
&34;有什么不能说的?”老者旁边的一个年轻书生怒道,&34;那日我可是亲眼所见。这杂耍的突然倒地,分明是与人串通好的戏码,做戏给众人看罢了!”
&34;这沈星筠是何许人也?”书生冷笑一声,&34;一个在坟头长大的妖女!如今来京城充什么神医,分明是想害更多人性命!&34;
茶馆二楼雅间内,沈雨柔正面带笑意地听着楼下的议论。
“何大夫的动作倒是快。&34;她拈着茶盏道,,&34;那耍把式的倒也死得不冤。活着的时候打妻骂女,如今也算是自食其果。听说是他那妻子亲手将毒下在茶碗里的?&34;
&34;正是。&34;何向阳冷笑一声,&34;不过是个目光短浅的蠢妇罢了。稍加挑拨,就自己动手送全家上了路。&34;
他眼底闪过一丝狠色:&34;沈姑娘尽管放心。那些贱民的命,不值几个钱。只要能把这灾星赶出京城,死几个又何妨?&34;
&34;柳家村那边如何了?&34;沈雨柔状似随意地问道。
何向阳却是一怔:&34;还还未来得及动手。&34;
沈雨柔柳眉微蹙。
这倒是奇怪,她分明让何向阳借柳家村的疫病生事,这人竟还没有动作?
那这几日城外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又是从何而来?
&34;姑娘放心,&34;何向阳见她面色不虞,连忙道,&34;今晚我便派人去办&34;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34;城城西死人了&34;
&34;又死人了?!&34;众人顿时慌了神。
&34;两个小乞丐,&34;男子咳嗽几声,声音颤抖,&34;和那个杂耍汉子一样,浑身发黑!他们前几日还找那个女神医看过病&34;
此言一出,茶馆内顿时炸开了锅。
何向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倒是个意外之喜。他立刻站起身来,大声道:&34;诸位街坊,这灾星已经害死了多少人?若再让她留在京城,只怕京城要遭大难啊!&34;
&34;对!不能让她再害人!&34;
&34;去医馆!讨个说法!&34;
眼看着茶馆里的人群蜂拥而出,何向阳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他转身对沈雨柔道:&34;姑娘放心。今晚,那医馆必然烟消云散。&34;
沈雨柔轻摇团扇,语气悠然:”估计不用等今晚,我那位好姐姐,怕是现在就自顾不暇了。&34;
她目送何向阳离去,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区区一个商贾之子,也敢在自己面前玩弄心机?真是可笑。
&34;姑娘。&34;翠柳低声道,&34;那些死掉的乞丐&34;
&34;那自然是另有人在布局。&34;沈雨柔冷笑,&34;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再费心了。&34;
她站起身来,看向窗外渐起的暮色:&34;走吧,是时候回府了。&34;
回春堂外,人声鼎沸。
怒骂声中夹杂着石块砸在门板上的闷响。
季霜站在窗边,眉头紧锁:&34;这些人疯了不成?&34;
沈星筠正在配药,手上动作不停:&34;外面闹什么?是说那杂耍汉子死了?&34;
&34;是。&34;季霜低声道,&34;而且死状极惨,一家子人都没了,外头那些人都说是您给害的。”
&34;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吗?&34;元方突然开口,&34;您真是灾星?&34;
沈星筠手上动作微顿,抬眼瞥向这个神色间透着几分玩味的&34;女人&34;。
&34;你觉得呢?&34;她反问。
&34;自然不信。&34;元方轻笑一声,指尖在药柜边缘轻叩,“我瞧着这几日,这病人无论是贫富贵贱,你都尽心施救。若真是灾星,怎会这般行事?
沈星筠眸光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