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淮安亲自下厨,做了齐国的吃食,命侍女奉来东宫。
今夜的江溪却不用做烛台。
她跪坐在龙岩身侧,被迫与龙岩对视,第一次,江溪在龙岩的眼里,看到了浓烈的爱意。
江溪有些恍惚,这还是从前那个冷峻的太子殿下吗?
淮安立在殿外,深吸几口气,才像是视死如归一般,接过侍女手中漆盘。
“太子殿下想是还没有用膳,我做了些齐国的吃食,特送来与殿下一同品鉴。”这些话说出口,淮安自己也觉不适,却仍继续,“也是为今日我擅闯太子寝宫,又插手太子内宫之事赔礼。”
龙岩死死盯着江溪,眼里要冒出火来。
江溪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慌乱的避开,却被龙岩捏着下巴,掰了回来。
“多谢公主殿下了,就放那儿吧。”龙岩话是与淮安说的,眼睛却长在了江溪身上。
“我是要与你一同品鉴。”淮安像是不会那温柔似水,娇声软语的做派,话说出口,一旁的冯内侍都暗自叹气。
“公主,还是老奴来吧。”冯内侍接过淮安手中的漆盘,放置龙岩身前的长桌上。
龙岩只匆匆瞥了一眼,便手执汤匙,舀起一勺羹汤,便往江溪嘴里送,“美人儿,你来。”
江溪双唇紧抿,不知龙岩又要将自己置于如何等境地,嗫喏着,小心开口:“殿下……”
后头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龙岩狠辣暴戾的眼神瞪回去,乖乖的咽了下去。
“多……多谢殿下……”江溪话未说完,便被龙岩为她贴心擦拭唇边的动作吓得闭了嘴。
如此暧昧的气息,令淮安坐立难安。
不想,龙岩好这口。
“殿下若当真喜欢,你我婚后,可封她做个良娣,我,只要太子妃的头衔。”不想淮安开门见山,至龙岩手中的汤匙一抖,跌落碗中。
见龙岩错愕,淮安又道:“想来圣上留我小住,是为着什么,太子殿下心里应该知晓。”
“听闻公主勇毅果敢杀伐决断,比皇子还有气魄些,为何偏偏要做我这久病缠身的太子妃妾?”龙岩将江溪揽在怀里,令她百般不适。
“不是妃妾,是太子妃。”淮安冷眼相看,像是在谈论与自己无关的事。
龙岩目光回转,最终落在淮安身上,眉黑如黛,目若悬珠,又雍容不迫,若非有她与丽妃这层关系,或许是个不错的联姻对象。
“为何执意要嫁与孤?你我今日不过初见,若说情愫,怕是半分也没有。”
淮安回应龙岩的目光,丝毫不惧,只淡淡道:“奉皇命,遵父命。”
龙岩摇摇头,此女子太过迂腐。
拈起茶盅,眼睛却再未往淮安身上瞟,挑逗的看着江溪,似这殿内再无旁人。
淮安坐了片刻,亦觉无趣,起身离去。
“公主身份高贵,却还要委曲求全,奴婢都替您委屈。”跟在身后的侍女忿忿不平,也难怪,在齐国,淮安自不用讨好任何人。
“讨好他,不过是为了父皇,为了齐国。”淮安倒是看的开,比龙姚要强上许多。
“可这太子像是有意跟您对着干似的,还有那昭国公主,也配跟您争,您还要太子往后封她作良娣,奴婢看就该打发了她去。”侍女还在抱怨。
“她也是公主,有何不配?”淮安突然眼神飘忽,“这越国太子,也并非传言那般神乎其神,以折磨人取乐,可见品性一般。我与他本无情,他喜欢谁,是他的事,左右,我也不想与他举案齐眉,我只要这未来越国皇后的位子。”
“可是……奴婢怕您委屈。”
“为了齐国,便不算委屈。”
淮安走后,龙岩将江溪毫不怜惜的推开,看着眼前这桌饭食,心生厌恶,“撤下去。”
淮安整日愁眉不展,入越前,父皇交代要她与龙岩修好,促成两国联姻,强强联手有利而无弊。
如今龙岩对她的抵触肉眼可见,她亦知即便自己如愿嫁与龙岩,此生便与和睦夫妻无缘。
不巧,淮扬跟了来。
淮扬只比淮安大两个月,自幼丧母,被养在淮安母妃膝下,故二人虽非一母同胞,却要好得很。
他以为姨母吊唁为由,顺理成章入越宫小住。
实则,是他听说越国太子对自己这宝贝妹妹冷淡得很,又玩心大起,央求父皇几日,要入越为妹妹倒追郎婿。
最开心的便是龙姚,以为自己一下子来了两个帮手,又蠢蠢欲动起来。
在淮扬面前大骂江溪虽为公主却举止轻浮,像那浮花浪蕊一般,才勾得自己皇兄日夜笙箫。
淮扬自然是听进去了,嚷嚷着要会一会这昭国质子,为何为质还这般不安分。
淮安却道:“皇兄若是胡来,我亲向父皇去信,召你回国,叫你再出不得皇宫半步!”
淮扬才泄了气。
若说这淮扬虽长,却醉心游乐,无心朝堂,故也躲避了朝堂争斗,人人都想与他交好,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
这日,龙姚又入宫来。
龙岩入渔樵台与众臣议事,东宫一时没了主子。
淮扬便趁了淮安去与圣上请安的功夫,撺掇龙姚带他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