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怎得不往渔樵台去,倒往东宫来了?”安晖一屁股坐定。
龙岩目光忧郁,“舅舅是怀疑,淮安中毒与淮扬遇刺,乃是同一拨人所为,目的是引起齐越两国不和,坐收渔翁之利!”
“哦?这我倒是没想到。依你之见,是何人所为?”安晖若有所思。
“东边的盛国,北边的嵘国……都有可能,我大越本为列国之首,齐国又日渐强盛,若两国结盟,其他各国自然岌岌可危,对不对?”龙岩将周围想了一圈。
安晖听得也是频频点头,“龙岩!打小就属你聪明,这几年不见,长进不少!可有我大越储君的风范!”
又话锋一转,“只是你这般通晓里头的利害,为何执意不肯娶齐国公主?我瞧圣上说起此事,气可不小啊!”
冯内侍端了药来,龙岩未有一丝犹豫,端起碗一饮而尽,又示意冯内侍下去。
“若他齐国送来其他公主,我或许便娶了,只是这淮安,不成。”龙岩面色如常,声音却异常坚定。
“哎~说起来,今日倒没听你怎么咳!你这病……倒好了不少!”安晖才想起来,说了这半天话,龙岩并未有几声轻咳。“倒是哪里的神医啊?”
龙岩没说话,抬头瞟向殿外,目光逐渐深邃。
“这花儿香味浓郁,极易使人呼吸不畅,引发咳疾,又有这炭火烘着,可不是要‘成效加倍’了!”
“其实……殿下的咳疾,若能时常开窗通风,或许好的快些。”
江溪的话,一遍一遍在耳边回响,她当日那个样子,如何也不像是会下毒害自己的。
外头,素雪偷偷塞给江溪一封信,江溪窃喜。
“是安安!”江溪捧着信笺的手有些颤抖,“她说她一切都好,叫我不要挂念,还叫我珍重自身,以待来日。”
说着,江溪又红了眼眶。
“主子,这不是好事吗,您怎么哭了?”素雪忙拿帕子为江溪擦泪。“回头叫殿下看见,又要责骂您了。”
“她说,淮扬已经脱离危险,只是实在虚弱,暂时还没将我被纳入太子后宫的事,告诉淮扬。只盼着他好起来才是,若真因我徒遭厄运,真是我的不是。”
江溪低喃之时,未曾留意面前站了一身余七尺的男子。
他没说话,只伸出一只手。
江溪只得将信笺交到他手上。
“宫人来往信笺,需先交与孤看过才能呈递,这般规矩,你不懂吗?”龙岩捏着信笺,未看素雪,却已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素雪只剩不停磕头。
龙岩觉得吵闹不堪,挥手命人将素雪拉了下去。
这才打开信笺。
他不说话,江溪便越害怕。
半晌,龙岩突然将信笺撕个粉碎,尽数撇在江溪脸上,面色阴冷,“你已作人妇,便不该想着旁人,尽心伺候孤,才是你的本分!”
龙岩转身进殿,留江溪握着一叠碎片。
一旁的安晖不断冲江溪使眼色,“去呀!去说两句好话,去求饶呀!”
奈何江溪巍然不动,惹得安晖一阵摇头叹气。
只是安晖不知,江溪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
龙姚进宫来给圣上请安,惦记着自己弟弟,又往茗申宫来。
进门便见龙岭在与小内侍掷骰子玩儿,不免一顿训斥。
“你如今也是个大人了,怎得不知用功?样样都被龙岩比下去,我还怎么指望你?”
龙岭也不服气,“阿姊若来了便要说教,往后也不必来了!”
又噘着嘴抱怨:“你们处处都要我和他比,他有那么多师傅教着,我又没有;他有个姐姐姐夫在前头为他建功立业,我也没有!”
“你!”就差被弟弟指名道姓骂了,龙姚气得几乎晕厥。
“如今,他都有了妃妾,我还是没有!”龙岭才不管呢。
“什么妃妾?”龙姚听到这个便想起自己不如意的婚事来,再看一眼弟弟,只得叹气,“你宫里这么多女侍伺候还不够吗?”
“他那是父皇亲自下旨赐的,不一样!”龙岭将手中骰子哗啦啦扔了一地。
“你宫里这么些侍女,你瞧着哪个喜欢,求父皇给个名分就是!还值当为这个生气。”龙姚不以为然,她的弟弟想要什么没有。
“这些我都腻了!”龙岭还在撒娇,见龙姚并未领会其中意味,方拉着她的小臂摇晃,“阿姊如今在宫外住,毕竟自由些,若有好的,给我物色几个呗!”
出了茗申宫,宁阳才敢开口试探,“公主,适才一直听阿弟说想要娶妻,丽妃娘娘仙逝,咱们做姐姐姐夫的,是该为他打算着。”
“你想说什么?”龙姚居高临下,在庐王府便不用给他好脸色瞧,更何况是在宫里。
“咱们的小妹妹——宁夏,公主也见过几回,姿色尚佳,又贤良淑德,最是乖巧懂事,我瞅着,与龙岭正好相配,咱们又是实打实的姻亲,这不更是亲上加亲嘛!”宁阳仍是平日那副讨好嘴脸。
庐王本是旁支,宁阳能娶上公主自是高攀,可不要哄着,捧着,供着。
龙姚听到这话却气不打一处来,她自认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