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瑞秀点点头,带着几分羞怯与期待,低声说道:“是袁家三郎,袁珂珉。”
听到这个名字,林穗瑾不由得微微皱眉,略带迟疑地问道:“是袁珂珉……吗?可是,瑞秀,袁三公子名声颇为……不羁,怕是你们并不合适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担忧。
虽说她与武瑞秀相识不久,但她一向待人真诚,武瑞秀善良天真,她并不想看到她踏入这般复杂的感情中。
武瑞秀听了,微微一愣,旋即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目光带着几分不悦:“穗瑾姐姐,你是不是也听那些流言蜚语了?那些人不过是嫉妒袁三郎的家世,才故意诋毁他罢了!我见过他几次,他待人温柔有礼,绝非旁人口中那般。”
林穗瑾抿了抿唇,心中隐隐为她感到担忧,沉声道:“我不是听信流言,只是提醒你多一分小心。袁三公子虽是出身名门,但据我所知,他行事多有不端,清水省中多有人知晓,你若真的与他在一起,往后的日子恐怕会……难以如愿。”
武瑞秀闻言,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疏离:“穗瑾姐姐,你是看不起他,还是在看不起我的眼光?在我看来,他和我最是合适,若姐姐执意如此诋毁他,恐怕我们也不必再做朋友了。”
林穗瑾闻言愣住,看着武瑞秀那带着疏离和防备的眼神,她不禁心头一沉。
她原本是真心劝告,却不曾料到会触怒瑞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该过多干涉别人的选择。
心中一阵苦涩浮现,她轻轻叹了口气,微微颔首:“抱歉,是我多言了。你既然如此执着,我便不再多劝。”
武瑞秀见她闭口不再提袁珂珉,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却依旧显得冷淡,抿了抿唇,带着几分礼貌的疏离说道:“明日的烤肉,姐姐若愿意去,我自然欢迎。”
林穗瑾摇了摇头,神色淡然,轻声道:“我身子尚未痊愈,明日便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好好享受这场盛会。”
武瑞秀点了点头,脸上重新露出些许笑,但那份亲密之意已然淡去,带着几分生疏地说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再强求。姐姐好好保重身子吧。”
说罢,她行了一礼,缓缓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林穗瑾的心头也渐渐冷了下来,心中仅有的友谊也在此刻彻底化作泡影。
武瑞秀眼中的袁珂珉和现实中的他截然不同,若武瑞秀执意不听忠言,她也不必再多言多劝。
经过几番经历,她早已明白,人各有命,有些情缘若非良配,强求也不过是自添伤痕罢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走回自己的院子。
傍晚,院子中天色渐暗,秋风带着丝丝寒意,林穗瑾坐在桌前,手中握着绣针,目光凝视着半成的绣布,脑中却无半点心思。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抬眼望去,只见宁舅母笑意温和地推门而入,缓缓朝她走来。
“穗瑾,手上的活计放一放,我正好有话想与你说呢。”
宁舅母坐在她旁边,笑盈盈地轻拍她的手,关切道,“明日武家要在猎场上设宴,邀请清水省各方权贵去赏景玩乐。我看你最近心情沉闷,正好陪着我走一趟,散散心。”
林穗瑾一听,微微一怔,犹豫片刻,低声道:“舅母,这样的场合我怕应付不好,平日里我不习惯在人前露面……而且,前几日我的伤刚好,实在不便去。”
宁舅母却轻轻笑着,目光中带着几分笃定:“这次不同以往,你也不必多操心,到时候珂绍会来接你,一路陪你过去,替你挡下那些应酬。”
“何况顾世子也会到场,至于他是不是冲着你来的,心里自然有数。”
她语气略带揶揄地补充道,“但若是顾世子真有此意,你也当在众人面前让他看清自己的身份,知道你并非随意可得之人,且让清水省的权贵们都明白,你已有未婚夫,免得日后再有人对你心存妄想。”
林穗瑾听到这里,心头微微一紧,宁舅母话里话外,竟提到自己在意的武延磊喜欢她一事。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舅母,连忙解释道:“舅母,武二公子对我不过是出于关心而已,他性情谦逊,并无冒犯之意。”
宁舅母却轻轻笑了笑,握着她的手,神情温柔中带着几分告诫:“傻孩子,被人青睐不是什么坏事,反倒是你要明白自己的价值。能够得到旁人珍视,说明你足够优秀。”
“不过,女子一生只嫁一人,这婚姻大事可不得马虎。与其急着做出抉择,不如慢慢看清对方的本性,了解对方的真心,再决定是否值得相托一生。”
林穗瑾听着舅母这番话,心中竟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她曾因婚事未成而被亲生父亲责罚,早已生出“若无良人,便随意嫁人”的想法。
可此时,宁舅母的这番话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尊重和关爱,仿佛在这偌大的宁府中,自己并非旁人眼中的累赘,而是一个可以拥有选择的人。
她轻轻吸了口气,眼眶微微发热,低声道:“舅母,我……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宁家的拖累,嫁人不过是为了减轻家中的负担,没想到舅母竟会如此看重我,给了我这么多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