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焳,京城万千深闺少女的梦中情郎。
年纪轻轻政绩卓著都是次要,主要那张脸棱角分明矜贵无瑕,惊艳得世无其二。
自幼开始,虞笙圈中贵女小聚时谈论最多就是他。
八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江焳。
十几岁的少年模样已见出挑,面容冷白俊美,气质孤冷淡然。
整个人仿佛山巅的积雪般高不可攀,只瞧一眼就让人深陷其中。
虞笙恍然回神时,风卷起了她准备送给江灼的纱罗绣帕,带入空中飘了很远。
料子为薄纱质地,是她寻了许久以大价钱买的,绣了她最擅长的花鸟图样,唯有一点不好,这金贵的料子容易染色走样,不能沾水。
轻盈的绣帕朝池塘的方向飘,虞笙来不及追上,惊呼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江焳迎面而来。
绣帕舞动着飞向江焳的脸,虞笙松了口气。
只要是个正常人,举手之劳,哪怕是下意识的反应,也会抬手捞住帕子。
但她没想到江焳如此不正常。
他表情淡漠,如同看垃圾般瞥了绣帕一眼,目光甚至有几许不掩盖的嫌弃。
然后微侧身形,避开绣帕。
动作一气呵成。
珍贵的绣帕飞到池上,缓缓落入水中。
虞笙向来惜财,见此场景目眦欲裂,当即朝那个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的少年瞪去,想要问责。
四目相对,江焳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
眼神同看见那方绣帕时如出一辙,随后冷淡地挪开。
走向月门,全程脚步未有半分停顿。
傲慢无礼,不近人情,这就是江焳给她的第一印象。
以后再见,江焳对她态度格外冷漠,往后越来越甚,常在众人吹捧夸赞她时出言“讽刺”,毫不留情。
虞笙讨厌他。
她没有追寻缘由,直接将这块讨人厌的大木头从自己的高嫁名单上剔除,顺便诅咒他一辈子耍光棍。
却原来……是他笨拙的、吸引她注意的方式吗?
江灼说:“你不必困惑,有些小男孩就是这样的,越喜欢一个姑娘,就越是欺负她,自以为很幽默,其实是想法幼稚所致,江焳从小没接触过女人,懵懵懂懂的,哪会表达……”
江灼给她举了一堆例子,彻底将她说服了。
一切如梦似幻,话本铁证如山,她不相信也得相信。
虞笙犹豫半晌,拉拉江灼的袖摆:“能不能把那话本给我?他整日想着那些……我不自在。”
江灼婉拒:“这……恐怕不行。”
虞笙微怔,看着她的目光略带疑惑。
江灼咳了声,措辞后,道,
“话本是江焳特地交给我保管的,若他回来被我告知这事被你本人发现了,他的脸面往哪放?”
“我才劝他不在公开场合与你作对,若他因这事恼羞成怒,今后变本加厉了可怎么办?”
虞笙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江灼这么善良,不会害她。
她思忖半晌,说:“那等这事过去了,你帮我把册子偷出来销毁好不好?”
小女孩忧心忡忡地乞求,江灼心头一软,爽快答应。
至于后面“偷”不“偷”得出来,就另说了。
虞笙舒了口气。
离开前她嘱咐:“你劝劝他,不要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了。”
江灼郑重颔首:“阿笙,你一定替我保守秘密,别让江焳知道你看过这个话本,不然按他的性子,一定会跟我发脾气。”
“……好。”
直到回府,虞笙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
京中深闺少女们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居然喜欢她。
她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诚然她觉得江焳很讨人厌,但看了他撰写的话本,得知他对她近乎狂热的迷恋……那些笨拙幼稚、为吸引她注意而产生的话语,忽然变得没那么不可原谅了。
江灼说得对。
他只是用错了方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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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笙急需倾诉,回府就去了生母赵氏那处。
赵家祖上从商,生意做得极大,说是越州首富也不为过。
多年前,少女赵氏对出使越州的虞怀景一见倾心,两人很快陷入热恋。
直到两个月后,虞怀景回京之前,才坦白自己已经成家。
赵氏心碎不已之际,发现怀上了虞笙。
在虞怀景再三承诺下,赵氏毅然跟他回京,同时带回了不菲的钱财。
正逢虞怀景在朝中被人为难,需要钱打点关系,赵氏的钱多数用来贴补他,助他渡过难关。
好景不长,虞怀景升官后很快纳了新妾。
尽管赵氏一口咬定他们真心相爱过,虞笙还是觉得她从一开始就被虞怀景骗了。
智者不入爱河,虞笙不相信情爱,也不相信男人。
真心瞬息万变,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背叛。
只有金钱是永恒存在,唯一不变的。
虞笙回来时,赵氏在院中树下的吊床上乘凉,吃冰镇的葡萄。
自从不执着得到虞怀景的关注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