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时,虞笙彻底调整好情绪。
诚然,今天她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儿自证清白,也不敌江焳说几句话更有威慑力。
钟慕雪见了江焳,简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她很爽。
要是她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赵氏正带人要去救虞笙,在门口跟她相撞。
她眼睛哭肿了,小脸跟被雨浇过的海棠花瓣一样。
赵氏心疼不已:“好端端的,钟家嫡女又招惹你做什么?”
“没关系的,娘,江焳已经替我教训过她了。”
赵氏有几许恍惚:“嗯?”
虞笙挥散众人,挽着赵氏胳膊回了院子。
她迫不及待把发生的事讲给赵氏,末了说:“娘,你觉不觉得,他虽然脾气臭,嘴巴毒了些,看着总是很冷漠,但人品还挺好的。”
她不是已经放下江焳了吗?
听着一长串负面前缀,赵氏勉强点了点头,对最后一句追问:“此话怎讲。”
“娘不觉得吗?”虞笙一脸认真,“我只是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他喜欢我,就算强娶,我也是没有拒绝余地的。”
“他一看就很尊重我的想法,今天看我受欺负,还帮我出头。”
赵氏面色变得复杂。
为探寻真实性,她看了鸢尾一眼,后者点头:“确有其事。”
“江焳救你。”赵氏重复了遍,“他喜欢你,但没强娶你。”
她不是怀疑虞笙的魅力,但对面的人是江焳,她不得不怀疑此事另有隐情。
毕竟此人手段毒辣利落,行事雷厉风行。
委实不像会强忍心意兜大圈的人。
更不像会对哪个女子生情的模样。
过去至少五年,她从未听虞笙对江焳有一句正面评价。
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
赵氏耐心地问:“笙儿,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呀,就是说到这了,跟你探讨一二。”
赵氏欲言又止:“……但愿如此。”
虞笙确实是说说,仅此而已。
她不相信情爱,然今日的发现令她觉得新奇不已。
“赵姨娘,三姑娘,冰块来了。”
虞笙靠在榻上,鸢尾用布包着冰块替她敷眼睛。
虞笙默默想,以后见面,不如主动跟江焳多说几句话吧?
不然他每天只能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多可怜啊。
院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大哥虞修旻的声音。
“赵姨娘,妹妹在这儿吗?”
虞笙睁眼:“大哥,有事吗?”
虞修旻这才走进来,看见摆放的冰块时皱了皱眉,叹息一声。
“翰林院编修陈由是我同僚,今日幸亏有你,他的孩子保住了,方才托我送来谢礼给你。”
虞笙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
既知道感谢她,就说明那位夫人愿意给她作证,她莫须有的污名彻底洗清。
最值得高兴的是小孩保住了。
虞修旻递来一只镯子:“他们出身贫寒,如今条件也有限,希望你不嫌弃。”
“怎么会!”虞笙忙说,“有这份心意已经很难得了。”
回院后,她单独找了一个锦盒,美滋滋把镯子放起来。
刚合上,动作倏然一顿。
她救人,被人送了谢礼。
她被人救了,不好什么表示都没有吧。
要不要送江焳点什么啊。
不然口头感谢,好像她很白眼狼一样。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困扰住虞笙。
她决定去找江灼打探打探。
翌日一早,虞笙来到江府。
她是江府的常客,一切轻车熟路,今日门房的表情有几许怪异。
等人去传信的间隙,虞笙问:“这位小哥,江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门房和善地朝她露出笑容:“虞姑娘跟二姑娘玩得开心就好。”
虞笙愈感奇怪,得到回信后忙不迭进府。
整个江府蔓延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江灼倒是一如既往的热情,见面便热络地拉起她的手。
“江姐姐,我觉得有点奇怪。”
江灼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叹了口气解释:“唉,还不是那个陈姨娘闹的。”
江府除了江夫人外,还有个年轻的妾室,虞笙知道。
那妾室比江夫人小了整整十岁,没有子嗣,存在感不强。
出于好奇,她问:“怎么了?”
“说想翻修院子,江焳不同意。”
“为何?”
江灼随口道:“他说没钱。”
虞笙构想了无数种可能,断未料到是这个答案。
江家是钟鸣鼎食的百年世家,虽说上两代未出人才隐隐衰败,但毕竟家底摆在那,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何况江焳已做到丞相一职。
虞笙小声点评:“他好小气哦。”
“也不怪他。”江灼长长地叹息,“当年要不是陈姨娘,也不会……”
虞笙刚支起耳朵话就停了,不由一脸控诉地望过去。
江灼闭口不言。
毕竟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