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既猥琐又下流,仿佛真的就是一只饥饿无比的猫,正准备吃掉眼前的猎物。
良久,他又从死者身上轻轻抽出一支寸许的银针,放到鼻子底下,仿佛是在鉴赏把玩一件珍贵的上等古玩,脸上现出了愉快的笑容。
再一眨眼间,他的人忽然又一跃而起,准确无误地落足于富贵王的案台前不足一米处。
他的双眼还是紧紧闭着,精神显得有些亢奋,就像一名赌徒正在下一笔很大的赌注,轻轻搓着双手。
“柳公子如何判断?”富贵王饶有趣味地望着他。
“这个发射银针的老头确实是一名女人,而且绝非来自于忠杀堂。”他的表情虽然显得有些激动,一开口声音却又很冷淡,似乎很兴奋却又很憎恶。他接着说:“换句话说,一男一女这两名杀手,男的来自忠杀堂,女的却来历不明,不是同一个组织的人。”
没有人敢闭着眼睛站在富贵王面前说话,除了一种人。
默立于堂下的数名黑衣人,这时才发觉这名动作行为接近变态的人,竟然是一名瞎子。
“你确定?”
“我确定。”
刚才那名飞起来的鹰爪门黑衣人大概也是这么回答的,可是这一次这名姓柳的瞎子回答完并没有飞起来。
“柳公子在他们身上闻到了什么?”
瞎子并没有立即回答富贵王这句话,反而缓缓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他问:“大王可知道,这世间几乎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子,也几乎不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大千世界,形态各异,往细微处看,就算是同一个品种两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蚂蚁,也会有轻微差别之处。”
“对了,可是我们如果要分辨出两个人或两片树叶的不同还简单一些,要分辨出两只蚂蚁的不同却是极难,因为这已经超过了我们人类肉眼的极限。”
“柳公子想说什么?”
“我刚刚所做的事,同样已经超过了我们人类鼻子嗅觉的极限。”这位姓柳的瞎子说:“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我的鼻子却能准确分辨出每个人身上不同的气味,因为这世间几乎没有气味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每个独立的人体身上所带的气味,就是一个特别的符号。”
“通过人体的气味区分、辨认每个人的身份,这个道理我懂,只是这种事除了经过特别训练的某种动物,只有公子才能办得到。”富贵王说:“我一直都说柳公子虽然是一名盲人,却盲而不盲,而我们这些人虽然好像都看得见,比上柳公子,实则才是真正的瞎子。”
他这句话不知道是真心称赞还是带着某种特殊意味的揶揄,并没有人能听得出来,但这名姓柳的瞎子显然并不在意。他轻轻触摸着鼻子,接着说:“凶手长什么样子,我是肯定见不到了,不过我却在大王这几名刚死去下属身上的银针上,闻到了一道非常特殊非常奇妙的气息。”
然后他用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朝着刚挨了一巴掌的黑衣人站立的方向望了过去,又强调说:“因此我的判断,跟这位西门先生的师弟是一致的。”
黑衣人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摸了一下自己刚挨了巴掌的脸,虽然这一掌挨得很冤枉,但总算有人替他说了句公道话,也算是值了。
可是一个盲如蝙蝠的瞎子,并没有见过对方的样貌,也没有听见对方的声音,仅凭留在死者身上的银针所残留下来的气息便推测出是一名女性,又似乎太过武断、太过荒唐,他实在是想不通。
“再者,不瞒大王说,银针上的气息并非我第一次触触。”瞎子说。
“柳公子以前接触过同样的银针?”
“同样材质和规格的银针,同样的气息,甚至极可能就是同一个人。”瞎子深深叹了口气说:“这道气息从我第一次接触过之后,我就再也无法忘记。”
“什么时候?”
“一年前。”
富贵王沉吟片刻,惊讶问:“莫非这名假扮成老者的女杀手,正是一年前企图刺杀柳公子之人?”
姓柳的瞎子承认说:“是的。”
富贵王深为好奇:“我听说柳公子当日遇刺,幸好小鬼机警,公子才不至于被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姓柳的瞎子说:“当日我有事外出,便如今日大王一般,在离家门口不足百米之处,骤遇一名沿街叫卖糖炒板栗的老婆婆。我听到她的叫卖声,以及远远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刚刚察觉似乎有些异样,便有一篷银针暴打而来,我在毫无防备之下一个侧身,尚未来得及避开银针,这名假扮成老婆婆的女杀手已经抽剑逼近我的身前,幸好小鬼们从左右两侧及时冲出,这才将她逼退。”
他接着说:“事后,小鬼们帮我收集暴打我的银针,我再三确认,这把银针所残留下来的气息,跟这名女杀手最初给到我的印象中的身体气息是完全符合一致的。”
富贵王满脸欣赏说:“公子这只鼻子不仅长得很笔直很好看,更胜过昔年断案如神的白衣神捕,一嗅之下,真相大白。”
“我刚刚已经解释过,这世间每个人身上都有不一样的气息,甚至是每一种生命、每一个物件都不一样。”瞎子说:“同样生而为人,其实是极其不公平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