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樱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意,一颗心却迅速沉了下来。她秘密进入长安,以为自己的身份绝对无人可以识破,想不到如意却不仅识破了她的身份,还对她背后的组织如此了解。
如意眼珠流转,望向燕小山,轻声问:“这个组织可算是公子同行,公子是否听闻过?”
燕小山摇了摇头,他虽然翻阅过不少帮会门派的资料,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奇怪的组织,也从未听说过这么奇怪的名字。
如意说:“公子未曾听闻也很正常,这个组织为了避开中原地区的仇敌,活动范围本就刻意局限于福建沿海。”她又说:“妾身倒是略知一二,据说这个红粉骷髅岛基本可以算做一个缩小版的忠杀堂,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组织没有男人,只有女人。”
她接着说:“红粉骷髅岛不为中原武林所熟悉,每次执行任务时却一击必中极少失手,命中率甚至超过了另外一个历史悠久鼎鼎大名的秘密帮会忠杀堂。
高樱说:“看来夫人不是略知一二,而是对这个组织了如指掌。”
“了如指掌不敢说,不过妾身自幼在福建长大,红粉骷髅岛的人又主要在福建沿海活动,自是多少听说一些的。”她说完惨淡一笑,眼里渐渐流露出幽深如海的伤感,似乎又勾起了无限伤心的往事。
——往事已如刀深深镌刻于她的心里,无论过去多久,她都不会忘记那个曲终人散之后的凌晨。
——如果不是那个令人心痛如刀割的凌晨,她怎会被迫背井离乡,远离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来到人生地不熟的长安古城,又怎会委身嫁与已经娶了十一房妻室的富贵王……
她凝神静坐,过了片刻,又说:“妾身在福建之时,还隐约听人提起过,这个组织的创立者背景非常复杂,大概率并非中土人士,而是来自海外东瀛某个特殊机构的女忍者。”
燕小山说:“中土与东瀛重洋远隔,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一向少有忍者出没,女忍者更是闻所未闻。”
“有人说,这位女忍者是福建一名武功强悍的海盗和一名东瀛女人所生,幼年时即送往伊贺接受严格忍术训练,成年后才又回到中土,在伊贺忍者的支持下建立了这个组织。也有人说,这位女忍者只是福建一个普通渔夫的女儿,出生不久父母双亡,于是被一个伙同一群东瀛浪人以做海盗为生的亲戚带到船上扶养和训练,常年生活在海外。”
“这两个说法,其实意思都差不多。”
“然而跟这个组织的名字一样有趣的是,不管这位女忍者有没有东瀛血统,她却有一个完全中土世俗化的名字。”
“什么名字?”
如意正色说:“姑奶奶。”
——姑奶奶没有别的名字,名字就叫做姑奶奶。
——这位杀人如麻的女忍者和骷髅红粉岛的创立者,名字居然叫做姑奶奶。这个名字实在有趣而好笑,好笑极了。
高樱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她不觉得好笑,只因为她还想好好活着。
——那些觉得好笑的,坟头现在的杂草没有一米也有半米高了。
“妾身曾听人提起过,红粉骷髅岛的各位女刺客们,不仅剑术精准狠绝手段高明,而且个个都是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夫人如此称赞红粉骷髅岛的人,如果有外人恰好听到,还以为夫人专程而来,只是为了替富贵王再择多一房小妾。”
“妾身已是夫君的第十二房,如果姑娘肯委屈的话,夫君纳多一房也无妨。”如意说:“妾身斗胆替夫君保证,只要姑娘愿意,夫君可以既往不咎,说不定连这位公子的性命都有望保得周全。”
“按夫人的意思,我是否应该此刻卸妆,让夫人好好端详一番呢?”
“那倒不必,妾身已经见到姑娘的人,虽然此刻姑娘还是一副老头子的装扮,但于妾身想象之中,姑娘必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无疑。”
“夫人过奖了,恐怕我卸完妆,会令夫人失望无比。”
“姑娘过谦了。”如意说完话意一车,又叹了口气说:“只可惜妾身还听说,红粉骷髅岛的女人包括帮主在内,个个待字闺中,都是从不嫁人的。”
“夫人对我们组织居然比我还了解。”高樱问:“那么夫人此来,应该不是为了弄清楚我的身份?”
如意微微一笑,轻声说:“姑娘果然聪明,妾身确实另有一事。”
“什么事?”
如意眼光又转向燕小山,问:“公子姓燕?”
燕小山心里也是一惊,除了背后的组织以及旁边这名叫唤高樱的女杀手,他极少向外提及过自己的姓氏名字,这名女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高樱问:“夫人还知道什么?”
如意说:“妾身对燕公子所知甚少,只是燕公子与夫君麾下四大高手之一宋问玉宋先生在屋顶对决之时,恰巧有人在屋子下面认出了燕公子最后使出的那一招,便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燕家的‘倦舞离人剑、醉挑楼心月’。”
她问燕小山:“公子你说那个人有认错吗?”她不待回答,接着说:“妾身久居僻壤,孤陋寡闻,却也听说过燕家的剑法从不外传,除了燕家嫡亲子弟,天下地上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