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吕家在玉京城的深宅之中,某个隐蔽的会客厅内。
吕家家主和晏家家主,看着铺满桌子的罪证,齐齐对着柴安,跪了下来。
“两位家主,如果本王将这些账本和票据,送到父皇面前,吕家和晏家,将会面临什么,就不用本王明说了吧?”
柴安坐在中堂高位之上,手指在椅子扶手上哒哒地点着问道。
“王爷,您简直是我们两家的再生父母啊!我俩代表吕家和晏家全族上下,给您磕头啦!”吕家家主一脸感激地表情,对着柴安说道。
“行了,本王天生皇家,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别人给本王磕头。本王之所以,拿着这些罪证,来两位面前,两位家主,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这儿跟本王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柴安直接开门见山,就差将“要银子”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吕家家主和晏家家主相视,交流了一番眼神,考虑到柴安毕竟手里有铁证,再加上有范家托底稳定大周官盐市场,皇帝要杀他们,可是一点顾虑都没有。
为今之计,为了保全整个家族的脑袋,只能忍痛认栽了。
吕家家主道:“启禀王爷,我们两家,深感皇恩浩荡,如果没有圣上的提拔,我们也不可能有如今的万贯家业。如今,玉京城内闹经济危机,我们这些深受皇恩的世家,有责任,也有义务,为圣上分忧出一份力。”
晏家家主也说:“艰险狡诈,冷酷无情,臭不要脸的范家,既然能捐出四百万两,那我们两家,每家也可以出二百万两,为国纾难,为君分忧。”
说完二百万两这个数字,吕家家主和晏家家主,全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心灰意冷地跪在地上。
柴安微微一笑:“你们两个,一家出二百万两,加在一起就是四百万两,跟范祖荫一样,哎呀,这……让本王很为难呀!你们双方出的银子一样多,那你们,谁是忠心耿耿的儒商,谁是中饱私囊的奸商呢?很为难啊!”
“啊?”
听柴安这么一说,吕家家主和晏家家主,在内心已经开始问候柴安的祖宗十八代了,合着每家出二百万两,还嫌少呗?
晏家家主当场破防了,对柴安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幽怨了起来:“王爷啊!我们只是贩卖官盐的,不是开银矿的,我不知道吕家什么情况,这二百万两,对于我晏家来说,已经是砸锅卖铁啦!”
“我们晏家,虽然在盐城西溪的官盐贩卖中,有点儿小动作,但就算是将所有违规收入加在一起,也不足二百万两啊!拿出这个数,已经是大伤元气啦!如果王爷依旧不依不饶,那要杀要剐,晏家上上下下,只能悉听尊便了。”
说完,晏家家主,也继续跪着,双腿一盘,就像是村野泼妇一样,往地上一坐,开始放赖,白眼一翻,嘴角一撇,就是一副不服不忿的表情。
“哟,晏家家主,颇具个性嘛。吕家家主,你怎么说?”柴安看向跪在晏家家主旁边的吕家家主问道。
“回禀王爷,虽然晏家主的态度有些冒犯,但他所言,句句属实,我们两家,可不能比范家。大周的盐商,都是以范家为尊,每一笔生意,都是范家吃肉,我们哥俩,跟着喝口汤而已。”
“二百万两,真的是我们两家,能够承受的极限了,如果这个数目,还不够表达我们对王爷,对陛下,对朝廷的耿耿忠心,那我们除了坐以待毙,根本也再无能为力了。请王爷明鉴!”
吕家家主这么说,就摆明了要跟晏家家主站在一起,形成了共同进退的攻守同盟。
如果是范家、吕家、晏家,三家同气连枝,形成生死与共的同盟,别说是柴安了,就算是昭明帝都不敢轻易动他们。
然而,如今范家已经率先背刺了吕家和晏家,三家联盟,变成了两家联盟,那他们的团结,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霸盘垄断,但凡有一个缺口,霸盘,也会瞬间变为接盘。
柴安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听范祖荫说,你们两家除了购置大量田产以外,并没有太多隐形的资产配置。抄起家来,非常方便。”
说完,柴安就开始将桌子上的罪证,往小木箱里收拾。
潜台词很明显,既然吕家家主和晏家家主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柴安只好将他们的罪证上报进宫,让皇帝派兵来抄家,替他们体面了。
“这……”吕家家主和晏家家主面面相觑,全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原本还以为柴安会跟他们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柴安直接选择结束谈判。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柴安这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一张笑脸之下,是冷酷无情的雷厉风行。
谈判是需要手握让对方忌惮的筹码的,如果没有,那就不叫谈判,最多,不过是对面给机会,让你在自己体面,还是别人帮你体面里选一个。
“王爷,且慢!”吕家家主赶紧喊道。
晏家家主不再撒泼,乖巧地跪好,对柴安屈服道:“不妨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请王爷给划出条道儿来,我们想要自保,需要掏出多少银子来?”
“好,两位家主,果然快人快语,本王也不跟你们扯什么忠君报国,为国纾难的屁话了,你们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