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在军区西边的宿舍区,没在这里住过,对院里的人不熟悉。
除了和王爱云说过几次话,接受过林翠英的葡萄酒,还真的和他们没什么交集。
没想到,她人还没进来,八卦先飞了进来。
沈白榆扒拉着编织袋,身边突然蹲下一个身影,一只大手也伸了进来。
“还没找到?”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骤然靠近的气息笼在她周围,沈白榆下意识地缩回手,想往边上挪一挪。
可还没等她有动作,那只大手就把白糖给拿了出来。
沈白榆接过那袋白糖,男人便利索起身,在大水缸里倒了半桶水,拿着刷子俯身清洗水缸。
“我自己能找到!”沈白榆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噘噘嘴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陆维远扭头看了眼她,旁边搬了柜子过来的士兵,问他道,“营长,这个放哪里?”
男人指了指卧室,三下五除二把大水缸冲洗干净。
一旁的林翠英和王爱云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两人互相传递了个眼神。
陆营长疼媳妇能看出来,咋沈同志对陆营长有点见外呢?
难不成两人之间真有问题?
沈白榆自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她和陆维远。
见军人们和嫂子们进进出出都在帮他们家的忙,她也拿起葫芦瓢,舀水,拿着干丝瓜清洗土灶上的大铁锅。
陆维远挑水先把水缸添满水,然后把大铁锅里倒满水,最后生了火才离开忙别的去。
沈白榆全程没帮上什么忙,就蹲在他身边,帮忙递递柴火什么的。
林翠英见陆维远走了,不由打趣沈白榆。
“小榆同志,你不会生火?”
沈白榆讪笑着胡编道,“会,只不过我之前落过水,醒来后好多事情便做不好了。”
林翠英点点头,王爱云却揶揄道,“还是陆营长会疼媳妇,把活都干了,我们那口子才不管这些呢!”
沈白榆笑笑,从旁边摞着的柴火堆里不断抽出木头棍塞进灶膛里。
膛火烧得很旺,热烫的火焰烤的脸颊发干发疼。
沈白榆被烘烤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两位嫂子,这里之前住的是谁啊?”她直起身隔着窗户朝屋内的两人问道。
土灶上的两个大铁锅,还有屋里的水缸、几个破碗、砖块木板垒得床,都还在。
这明显是上一家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
“这里之前住的方营长,他转业去地方当公安了。”林翠英正好把垃圾扫到门口,笑着回道。
沈白榆点点头,就听到王爱云紧接着的声音。
“方营长住在这里,也不好好把房子收拾干净,你们干这屋角的蛛网结了多少!”
“他那媳妇可是咱们大院出了名的懒。”林翠英笑笑,也是见方营长一家人走了,才没了顾忌,把话说了出来。
平时院里的人想说啥就说啥,但她不敢。
之前运动的时候,他们家里人差点因为说错话被拉出来批斗。
虽然现在环境好了,林翠英还是习惯了少说话,多干活,把自家收拾利索比浪费时间说些有的没的强。
沈白榆见屋里的东西搬的差不多,便揭开锅盖拿起那一包足足五斤的白糖,“呼啦”一声全部给倒进了大铁锅。
林翠英和王爱云正好看过来。
那满满一袋子雪一样的白砂糖,瞬间沉进水里不见了。
“哎哟,小榆同志,你这太奢侈了。”林翠英惊讶地张着嘴,还没开口,王爱云已经抢着说了出来。
沈白榆一个现代人,还没习惯吃个糖都要抠手抠脚的意识。
面对两位嫂子的大惊小怪,她有点没放在心上。
“你们今天来帮忙,我也没顾上准备好东西招待你们。
家里就这点糖能拿出来,我要再舍不得放,那还叫什么糖水?还不如让你们直接喝白开水呢!”
沈白榆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兵舔着脸过来,憨笑道,“嫂子有糖水喝呀?”
“嗯。”沈白榆揭开锅盖,白色的热气争先恐后,袅袅而出。
她笑着朝他道,“管够!”
小兵对上沈白榆白净的笑脸,脸腾地红了一片,结巴道,“那……那我一会儿可要多喝两碗。”
大铁锅上弥漫着不断上升的水雾,沈白榆见水已经开了,洗干净碗,舀了一碗糖水递给站在一边的小兵。
“有点烫,你尝尝甜不甜,不甜我再想办法。”
王爱云亲眼看见沈白榆眼睛不眨的就把那么多的糖“呼啦”全扔锅里了。
此时听到她还在怀疑不甜,忍不住道,“一袋子糖啊,咋会不甜!”
那个年轻的小兵吹着碗沿,轻啜了一口,眼睛一睁,又砸吧砸吧嘴。
“嫂子,甜,太甜了,这是我喝的最甜的糖水。”小兵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那你多喝两碗。”沈白榆笑道,又朝屋里的林翠英和王爱云道,“两位嫂子歇会,喝点糖水。”
说话间已经舀了两碗冒着热气的糖水。
林翠英喝着糖水,忍不住劝道,“小榆同志,我比你大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