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钊怒火中烧,陶管家的话可算揭了他的脸皮,明确说出他并不是伯府真正的主人,只是附庸。
“你大胆,快让开。”
陶管家自不肯让开,昨日听了刘妈妈传回来的话,他才惊觉自己都干了什么蠢事,夫人嫡子回来了,自己还听老爷的话为难他,那是背主行径,等棠公子真正掌了家,他们这些人被打死都有可能。
“老爷你也别为难我们,现在伯府有了正主,一切正主说了算。一些吃吃喝喝的小事就算了,库房重地,还是不要插手,免得外头人笑话。”
金士钊大怒,正要让侍郎府的人驱赶陶管家等人,伯府守门小厮跑过来大喊,“陶管家,宫里来人了,带了圣旨,让容棠公子接旨呢!”
小厮满脸大汗,惶惑不安,上京谁不知道容棠公子不在伯府,宫里传旨传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金士钊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立世子诏书来了。他率先走出伯府大门,只见李德全端坐轿中,手举明黄圣旨,闭目养神。
他上前一拱手道:“李公公,容棠在容妃别院住着,您也是知道的呀,怎不去那边宣旨?”
李德全拿眼角斜睨他,语气阴阳,“金侍郎真会说笑,册封建安伯世子的圣旨不在建安伯府宣,要往哪边去宣?”
府里有下人听见了,立马跑得飞快,向陶管家传消息,“陶管家,不好了,容棠公子被封为世子了。”
陶管家摇晃了一下,一个耳瓜子呼过去,“什么不好了?明明是大好事。快,招呼人去请世子回府接旨。留几个在这边守库房门,剩下的,跟我跪迎家主回归。”
什么是喜忧参半,这就是了。
金士钊心里凉透了,僵这个脸陪笑,“李公公,不如进去慢慢等吧,我那里还有好茶好点心招待。”
李德全说话专拣气人的说,“不了,杂家不过是个阉人,不敢和金大人这样的贵人相交。至于伯府的茶点,也等伯府主子来了再用,金大人不好越俎代庖的。”
金士钊脸皮抽搐,肉眼可见。
别院里头,容棠也听说了侍郎府发生的丑闻,笑得诡异。
“三哥,那红姨娘和刘大力见面了没有?”
“见着了,从前的哥们把他控制住,等红姨娘带了侍郎府大半家产赶到指定地点,就给他们一笔钱,外带薪的身份户籍,放他们走了。”
容三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递给容棠,“主子,这是分给你的,那些东西太扎眼,不好处理,都归他们了。”
容棠就知道,容三他们与从前的伙伴并没有断了联系,上次去查侍郎府黑料,就得了对方不少帮助,联合他们整侍郎府一把,各得好处,还算愉快。
数了数,差不多上万两,都是无主银票,谁拿了算谁的。
容棠把银票交给春草收着,“单独立账。”
少不得以后宫里要银子都从这里出。
“姨母说堂审过后立世子诏书会下来,收拾东西,去建安伯府接旨。”
春草还有些奇怪,“少爷知道圣旨会颁到伯府去?”
容棠轻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建安伯世子必须在建安伯府接旨。通知太姑奶奶,容家村众人,都去建安伯府接旨。”
正说着,容四过来道:“主子,张太医鬼鬼祟祟的,从你屋里拿了一个大包裹,从后门走了。属下见他可疑,让常春跟踪他。”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提起张太医真是哪哪都疼,不管他偷了什么,趁现在甩了他最好。
一行人也没什么好收拾,彩兰在马车里铺上厚棉被给容棠躺着,在张太医没回来之前,火急火燎的跑了。
行到半路,看到穿着建安伯府下人服的七八个人向这边跑,有人认出了三太爷,高声喊道:“我们是建安伯府的,请问马车里是我家世子吗?”
三太爷走上前喝问,“什么事?谁派你们来拦住世子?”
一众下人呼啦啦跪一地,磕头不止,“传旨公公等在伯府门口传旨,我等奉陶管家命来接世子回府。”
三太爷骂他们,“现在知道谁是你们正主子了,几天前还拦着不让世子进门。”
下人都惶恐的不行,容棠脸都没露,马车匆匆驶了过去。
容家村众人都听见了棠公子被立为世子,高兴的不行,感觉苦日子总算要熬到头了。
伯府门口,李德全等到容棠马车驶近,顿时笑开了,“容世子,老奴可等你多时了。”
容棠往车门边爬了爬,虚弱的道:“李公公,小棠下不来地,莫怪。”
“不怪不怪,就在车上接旨吧!”
容家村人齐齐跪地,脸上洋溢着喜气,与他们不同的,是隔壁侍郎府下人如丧考妣的脸。
接了旨,金士钊再次邀李德全进府喝茶,实则是想讨个好。
李德全却是看向容棠,听他怎么说。
容棠咳了一声,示意春草拿银票出来,连同一个小盒子一起交给李德全,“李公公,小棠这样子,也没法招待,等我好些了,亲自请你喝酒。”
李德全摸到了银票,喜滋滋的揣怀里,“得嘞,改日老奴再来贺喜。”
送走了李德全,容棠道一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