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整队入宫。 清晨卯时, “言大人。” 言 佩儿手遮嘴巴打哈欠,困眼朦胧地侧眸看过去,她仔细想了一下, 想来了,“季大人, 怎么了?” 台的御史, 姓季,五出头,是御史里的老人了。 季 大人侧头朝身后看过去, 就接收到几个同僚的眼神,她斟酌语言, 跟言佩儿说, “我们先 前并不知道言大人您府中竟是这么个情况,您……受苦了。” “还行,我受苦的时间短。”言佩儿借着袖筒遮掩,双手捧着手炉, 实话实说。 一想到还要三五年才能退休, 言佩儿就觉得日子没了盼头, 言老爷子算什么, 她的晦气都还在后头呢。 季大人提这个话题,不过是方搭话罢了, 并不是真的关心言佩在言府过的如何。 三两句寒暄后,季大人开口了, “言大人,廉鹤大人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可有进展?” “冯阮昨日了我,说有好些清贫考生愿意为齐敏作证, 她们有证据表明先前跟齐敏并不认识,入京后私下也没接触过齐敏,不存在拉拢的可能。” 因为本就是污蔑,所以不难查。 言佩儿说,“既然齐敏是被冤枉的,那我先前参她一就是错的。” 虽然这都是廉鹤在后面撺掇,可上折子的人的确是言佩,齐敏也确实因为这一折子而被贬官。 言佩儿虽然娇气爱哭,可她向来知错就改。 她想,言佩是个好大人,如果言佩真做错了,那她帮言大人跟别人认个错也没什么。 是言佩儿把情想简单了,有时候,人可以做错,绝对不能认错。 言佩儿可以跟齐敏道歉,御史大夫不能。 御史大夫象征着御史台的权威,她若是错了,那她下面的御史们怎么办,她们的检举谏书皇上还不听,群臣还不信? 季大人就是为这来找言佩儿说话的,“大人怎么有错呢,大人是在行检举责,先不说齐敏有没有罪,她就是无罪,您也可以参她。” 这本就是御史一职的职责所在,监管群臣。 如果怕参错了,怕得罪人,处处束手束脚,那还要御史做什么。 “大人,您可是御史们的表率,您是不可能犯错的,就算有错,那也是廉鹤的错。” 季大人道:“她身为御史中丞,没提前分辨情真伪,急着让您跟先皇上奏。这深究来,全然是她一人错,您是被奸人所蒙蔽罢了。” 言佩儿有些听不懂了,“你们不是跟廉鹤关系交好吗?” 怎么现在廉鹤就“奸人”了。 “我们是同僚而已,没有私交,”季大人连连摆手,话说得分大气,“为了朝堂,为了天下文人,为了大梁,一个廉鹤算得了什么呢。” 廉鹤怀有私心参齐敏,她做错了吗?这对于齐敏来说可能很重要,是对于她们来说无关紧要,谁让她们是御史呢,她们就是有参人的权力。 齐敏被冤枉能怪先皇,怪她未查明真相就轻易定罪,不能怪御史检举有错。 现在齐敏一案重审可以,言佩不能认错,御史们的检举权却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失察”而被动摇。 “疑罪从有”是御史们的特权,若她们丢失了这一权力,以后如何跟冯阮一派的权臣抗争?她们文人清流一派如何在朝中立足? “大人需记住,您象征着中正刚直,是天下清流文臣的表率就行,其余情,我们帮您处理。”季大人怕弯弯绕绕的言佩儿听不懂,索性说得很直白。 言佩儿什么情都不做,她需要站在那里,就可以稳稳当当做一辈子的御史大夫,至目前来说,无人能取代她。 哪怕她脑子被砸坏了也不重要,要人是健全的就行。 至于廉鹤—— 跟言佩比来,廉鹤不够看的。 言佩年名,敢为天下言,能为众人语,所做所为没有半分私心,上对得天,下对得民,试问朝中能有几位大人能做到如此纯粹? 没有。 言佩的名已经立出去了,天下人都知道言佩是象征着公平正义的獬豸,御史们不能因为齐敏一,而让言佩的这一形象受到怀疑。 牺牲一个廉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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