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看过众人,拱了拱手,将事情说了一趟。 他既说了古长乐伙同古大山盗尸骨种红菇的事,又说了古长乐害自家阿姐,想以阿姐的尸骨种菌的恶毒心肠。 最后,古施潘指着地上的古长乐,恨声道。 “他们这般歹毒,想着将顾小郎以活人的姿态种菌,凭什么人家不能反过来种他们?他们自己先起了恶毒心思,技不如人,就不要在这里倒打一耙了。” 村民哗然。 居然是这样。 最后,古施潘意味深长的又添了几句话。 “乡亲们,这恶事做了开头就回不去了,种了一个山外人,他们会不会想着再种一个人?山路崎岖,外乡人难来,可不比咱们山里人好寻。” 众人悚然。 各个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娃娃。 是啊,种了一个山外人,说不得下一回就得种他们山里人了! 人便是这样,头一次做恶事心慌心乱,会后悔会害怕,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只会越来越习惯,越来越得心应手。 想通这,村民个个怒瞪古长乐和古大山。 就连郑氏都不受待见了。 古大山和古长乐悠悠转醒,他们对上村里人的怒目,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咯噔。 这……这是怎么了? ...... 麻人竿在古家村不会再长了,这些枯木,不拘是用来烧柴还是做炭,抑或是起屋做木梁,都是成的。 村里人热情,知道顾昭除了麻人竿这邪性的东西后,有给顾昭送松果的,也有给顾昭送板栗和山笋干的。 古施潘拎了一袋的山珍过来,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篓。 他将袋子搁在地上,朗笑道。 “顾小郎放心,我这山珍绝对不是那麻人竿种出来的,你放心的吃,香着嘞!” 顾昭失笑。 “多谢伯伯。” 她听到有哼唧哼唧的声音从古施潘背后的竹篓里传来,好奇的探头瞧了瞧。 “是什么声音?” “哈,差点忘了这个了。” 古施潘连忙将背篓脱下,搁在地上,打开上头的上盖,露出里头的两只小黑猪。 此时,它们正在箩筐里拱拱。 古施潘:“这个也给小郎,不是太难养,割些猪草,吃些潲水,一年半就能吃肉了,伯伯那儿也养了两只大的,等年节的时候,我们家杀猪了,伯伯给你送一些到山下。” 他哈哈笑了一声,和顾昭对视,神情认真道。 “是玉溪镇长宁街西街的顾家,对吧?我都记着了!” 顾昭心里发酸,扬起笑脸,“对的。” “伯伯,年节时候,我也会来山里给伯伯拜年。” 古施潘欢喜,“好好!到时伯伯还给你抓溪蛙。” “这小东西憨傻,天冷时候,我们淌在溪水中,只要瞧旁边的泥土,它会留些细细的小洞,自己躲在里头一动不动,寻到了窝,好抓得很!” 顾昭应下:“好,我和伯伯一起去抓。” …… 葫芦村村口,顾昭赶着毛驴,毛驴身上吊两个竹筐,一筐放山珍,一筐搁了两只小黑猪,驴蹄得哒得哒的走出了山路。 “再来玩啊!”古施潘不舍的挥手。 “伯伯回去吧,我会的。” 远远的,顾昭清脆的声音传来。 古大足瞧了瞧,毛驴和那小郎拐了一个弯,身影消失在出山的羊肠小道上,旁边,他施潘大哥还在摇手。 “停停,施潘哥,那小郎走了。” 古施潘放下手,神情怅然若失。 “已经走了啊。” 古大足奇怪,“施潘哥,你这么喜欢这顾小郎啊。” 知道顾昭是修行之人后,古大足的心中只有敬畏了,尤其顾昭,年纪瞧过去虽小,手段却颇为狠辣,说种人就种人,连一丝半点的犹豫都不曾有。 古施潘虎脸,“别浑说,顾小郎心善着呢,是大山和长乐不好。” 古大足:得,又护上了。 古大足不解,他打小便跟在古施潘身后玩,小时候一起玩泥巴,长大后一道进山,他知道古施潘看重家中的孩子。 是以,他看得分明。 施潘哥对顾小郎,不是常人对高人的敬佩之情,反而是长辈对后辈的疼惜。 古施潘的视线落在那条蜿蜒的羊肠小路上,良久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只是莫名的觉得面善亲呢。 还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瞧见他道法精湛,他心里只有欢喜,就好像......好像瞧见自己的小子源然有出息一样。 古大足听完,面容古怪。 “施潘哥,你们这是前世的缘分啊,难道,你前世是他阿爹?” 古施潘愣了愣。 古大足一拍自己大嘴,“嗐,瞧我又说胡话了,什么前世不前世的,谁还能知道前世的事了?” “指不定咱们的前世还不是人,是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 古施潘失笑,“走了,回去了。” ...... 出了山涧的羊肠小道,顾昭牵着三骏进了鬼道,再一出来,已经到了长宁街的西街。 打更巡逻的纸人知事,帮顾昭巡夜后,还知道帮顾昭去钟鼓楼画签。 它木楞的和赵刀周伯挥了手,提着灯笼便回了顾家。 顾昭到的时候,正好瞧见纸人被老杜氏怀疑盘问。 听到院子门口的动静声,老杜氏抬头看了过去。 顾昭牵着毛驴,“阿奶,我回来了。” 老杜氏:...... 她倒抽一口凉气,嚇的一声的往后退。 老杜氏警惕的瞧了瞧自己面前的这个顾昭,又瞧了瞧门口的那个。 两人一模一样,除了自己面前的这个愣了一点。 顾昭:“阿奶?” 顾昭冲纸人招手,“过来了。” 话落,老杜氏便见自己面前的这个顾昭化作一张纸,扁平扁平的,明明没有风,它却像有风浪吹鼓一样,摇摇摆摆的朝门口的顾昭飘去。 顾昭伸手,纸人倏忽的变小,落在了她的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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