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求文学才识堪济时务者,一求武勇智略能摧锋陷敌者,一求身有冤滞拥抑不申者。 (《资治通鉴》) 别说,王世充这道所谓的“求贤令”,还真的起到了作用。顿时,洛阳城内,进谏上书言事,成为了一种风尚。王世充的太尉府前,门庭若市,几乎每天都有人前来向王世充提意见、上书进谏: 于是上书陈事者日有数百,世充悉引见,躬自省览,殷勤慰谕,人人自喜,以为言听计从,然终无所施行。下至士卒厮养,世充皆以甘言悦之,而实无恩施。 (《资治通鉴》) 自从王世充允许全民进言之后,每天上书言事的官员、百姓,多达数百人,王世充都是亲自接见,事必躬亲,好言劝慰。从表面上看,王世充似乎做到了从善如流,广开言路,但事实并非如此;王世充是典型的小人乍富,他不像唐高祖李渊、窦建德那样,真心实意地对待人才。他的这些做法,只是面子工程,故意摆摆姿态。实际上,口惠而实不至,对待提交上来的种种意见,王世充一概不予接受,置若罔闻。 应该说,王世充的权势地位,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顶峰。随着王世充权力的逐步扩大,他的狼子野心,也在慢慢膨胀。这个时候,王世充的内心深处,萌生了一个邪念:篡逆。他要废掉皇泰主这个傀儡,取而代之,自己当皇帝。故而,王世充开始紧锣密鼓,实施自己的篡位计划。 虽然,王世充此时才是洛阳的实际操控者,集军政大权于一身。但是,仍有不少人不服王世充,只是慑于他的淫威。更何况,皇泰主杨侗是隋炀帝的嫡孙,是隋朝旧臣共同扶持的皇帝。如果贸然废黜皇泰主,王世充势必会引起隋室旧臣的公愤,那样得不偿失。所以,此事还得循序渐进。 一方面,王世充竭尽全力,讨好皇泰主,表现得十分恭敬,与皇泰主虚与委蛇;另一方面,王世充则时刻对皇泰主保持戒心,将他牢牢掌控在股掌之中,严密监视着皇泰主的一举一动。 为了稳住皇泰主,王世充特意请为皇泰主的母亲刘太后假子。同时,王世充还给刘太后上尊号“圣感皇太后”。至此以后,王世充愈发骄横无理,跋扈不臣。但是,王世充并没有因此放松对皇泰主的警惕,相反,他一直处处提防着皇泰主。王世充知道,皇泰主对自己恨之入骨,只要有机会,一定会痛下杀手。 有一次,王世充入禁中赴宴。回家之后,不知何故,竟然呕吐不止。于是,王世充怀疑,是皇泰主在酒食中下毒,要谋杀自己。自从这次赴宴之后,王世充再也没有进宫,去觐见皇泰主。 皇泰主虽然年幼,却聪慧过人。他非常清楚,自己如今身处王世充的牢笼之中,受制于人。为今之计,只有委曲求全,以图将来蓄势待发。因此,皇泰主只能日日礼佛,从宫中拿出一些财物,交给众僧侣,让他们去赈济灾民。皇泰主这样做,除了是给自己祈福,也是为了笼络人心。 不过,皇泰主低估了王世充的势力。王世充的眼线,遍布皇宫各个角落。皇泰主要将这些财物,运出宫去,必须经过城门。然而,把守洛阳章善、显福二门的,正是王世充的两个爪牙:张绩、董浚。他们严格检查进出物件,皇泰主所要赈济灾民的财物,根本无法运出宫外。 控制住皇泰主,不算什么。接下来,王世充便展开舆论攻势,为谋朝篡位占领思想制高点。历朝历代,凡是权臣篡位自立之前,总会炮制出一、两起所谓的“祥瑞事件”,用以证明自己的合法性。为了能够夺取皇位,王世充也在肆意炮制“祥瑞”,通过这种方式,动摇皇泰主的统治。 武德二年(619年)正月,王世充授意手下党羽,假借进献印玺和宝剑的机会,对王世充说,浑浊的黄河之水,突然变得格外清澈。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上天降下的祥瑞,王公看来是天命所归: 是月,世充使人献印及剑。又言河水清,欲以耀众,为己符瑞云。 (《资治通鉴》) 无论是发动洛阳宫廷政变,还是与李密瓦岗军决战,王世充始终秉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必须掌握住军队。王世充一直信奉,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兵权在手,等于拥有了一张王牌,这是夺取皇位最大的资本与实力。 武德二年(619年)三月,王世充集结大军,带着洛阳百官中支持自己称帝的亲信、党羽,向新安进发。此次行军,王世充对外宣称征伐新安,实际上,则是在为篡夺皇位做前期准备工作。 在军中,王世充召集臣僚将佐,秘密商议,却不是在讨论如何用兵,却在密谋如何取代皇泰主。几乎所有人都赞同王世充废帝自立,唯有一名叫李世英的大臣,坚决反对,他对王世充说道: 四方所以奔驰归附东都者,以公能中兴隋室故也。今九州之地,未清其一,遽正位号,恐远人皆思叛去矣! (《资治通鉴》) 面对李世英的意见,王世充内心当然非常反感,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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