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凑可别往我们老二家凑。”秦二华看不上方芳一回家就居高临下使唤她的样子,想着要是把钱都给了吴辉做生意,岂不是更让方芳压她一头。
见方庆想要开口跟方雷一起凑钱,她连忙拦住方庆的话跟方芳说:“我已经在市集上租了个摊位打算卖麻花的。正巧你二哥不在沙场干了,那就让他跟我一起卖麻花去。里外里我们也就三百多块钱,租摊位一个月十块钱,我给出去一百二十块钱,剩下的两百块钱我还打算给你侄女看病的,这钱说什么都不能动。”
方芳算了一个账,她原本的九百多块钱,加上四百爹娘的钱,再有大哥的七百块钱,她一共在娘家凑到两千块钱。这样还有一千块钱的空档填不上。
她见二嫂一个劲儿阻拦二哥给她掏钱入股,她免不了拉着脸跟方庆说:“你整天跟在大哥后面干活不应该大哥赚了七百你只有三百多啊,就算我侄女看病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吧?”
方芳的侄女刚生下来浑身就是紫色的,到县城医院看了说是先天性的心脏病,简单说就是心脏上面有个窟窿。医生诊断说小侄女每个月要服用药物,要是维持的好可能能活过十八岁,要是维持的不好用不了几年就没了。
方芳陪着秦二华到医院开过两回药,都是便宜的国产药,其中有两样还是国家免费的。一个月医药费也就五六块钱,不至于说家里完全攒不下钱。现在她侄女在姥姥家住着,过了暑假再回来。
方庆见大哥跟方芳都沉闷不说话,犹豫着开口说:“我家在储蓄所存了有三百块钱,加上手头上租摊位剩下的我可以——”
“方庆!”秦二华怒火中烧,胆子一横随手捡起地上的扫把往方庆身上挥去,边挥边骂:“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好好过日子了?沙场的工作说不干就不干这也算了,还想着把花芽保命钱往外掏,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我看你就跟你妹子一起过算了,还娶什么媳妇生什么孩子!”
方庆当着方家人的面被媳妇打,脸上无光。他反手把扫把抢了下来,往秦二华身上发狠抽几下呵斥道:“老子就要给钱,赶紧把钱掏出来!几天不揍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不给!打死我也不给!”秦二华往方庆身上吐了口吐沫说:“你妹是人,咱的娃儿就不是人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说我不向着娘家人!”方芳有两千块钱兜底,腰杆都硬了起来。鱼塘赚钱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要是有钱可不会让任何人入伙,哪怕是她娘家人。她见二哥跟秦二华支棱起来,就在边上说着风凉话道:“花芽的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要是真打心给她治好病,还不如就赚一笔大的,等明年多拿些钱到省城里去做手术,说不准花芽都有救了呢。”
因为还惦记锅里的铁锅炖大鱼,赵梅一直没吭声。她心想着老二媳妇就是不知好歹,最好不要入伙,这个钱赚不到。等到年底分钱,让他们后悔去吧。
这里没她说话的地方,她听方雷的意思是肯入伙了,就打算着吃完中午饭到储蓄所里把钱给方芳拿去,免得夜长梦多。
秦二华被方庆训斥了一顿,嚎啕大哭着跑回隔壁自己屋里去了。方庆语气闷闷地跟方芳说:“别生你嫂子的气,她这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先跟你说一声,二哥这边能凑五百块钱出来。你先给二哥记上账,我下午就找你嫂子要存折。”
说完方庆就跟着秦二华往屋里去了,紧接着屋里传来一阵阵嚎叫声。他们家人对此都习以为常,方芳冷眼往秦二华那边看一眼,一点身为女性的同理心都没有,甚至觉得秦二华挨打全都是自找的。
等到大头放学回来,家里又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爷爷在炕上盘着腿抽烟,奶奶跟赵梅找外屋地把饭菜端上桌。他爹跟小叔坐在一起面前摆着好多钞票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只有秦二华没有出现。
对于大头来说,吃饭时候家里有婆娘不在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有时候他娘在吃饭的时候也不出现。
方芳坐在仅次于她爹娘的位置上,陈秀芬很少在家做草鱼吃,以至于吴辉养的草鱼她每次想吃还得偷摸弄到娘家来吃。
赵梅做得铁锅炖特别拿手,鱼肉一大块、一大块的特别解馋。
大头用鱼汤拌饭,一口大米饭一口玉米饼子,就是不肯吃鱼肉,气的赵梅往他后背上锤了两下。
吃过饭方芳在炕上睡了一觉,等着方雷和赵梅取了钱给她。让她意外的是,秦二华死活不同意把存折拿出来给方庆,方庆一下午都在屋里耗着,到底没从秦二华手里把钱掏出来。
秦二华从哭天抢地的嚎哭声渐渐地变成了抽泣,再后来连抽泣声都没了。
方芳爹在炕上抽完一整包红梅,被弄得心烦意乱的。他跟方芳说:“你去看看二华,别让你二哥整出事。大不了先让你二哥不入伙,等到她什么时候愿意拿钱出来什么时候再说。”
“爹,就差她的五百块钱了。”方芳跟她爹撒娇说:“我二哥下手有轻重,你就放心吧。”
方芳娘也在边上说:“谁家娘们不是这样过来的,咋地就她金贵。生了个赔钱货出来,见天地往里面添钱。你看花芽现在才多大,花出去看病钱少说也有二百块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