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哥带回来的‘男嫂子’?”眼前的少女身着鹅黄缎窄袖对襟,扎着双螺髻,点着金累丝托镶坠角儿,粉心黄蕊花靥,黛眉山两点,端是俏丽娇憨的模样。此刻正扑闪着眸子直勾勾打量着苏叶,带着好奇和惊异。 “盼盼,休得无礼,莫要冲撞了苏督察。”身后姗姗来迟的男子正端臂半靠着门楣,对少女说话,眼神却好整以暇地望着苏叶,似乎对眼前这场戏颇有兴趣。 苏叶白了纪浔一眼,转头应付眼前的少女。倒也不怪纪盼质询,饶是任何一家妹妹夜归,听闻自家亲哥给自己找了个“男嫂子”,还带上门提亲,恐怕都会避之不及。苏叶这么想着,突然对眼前的女孩心生愧疚,要怪就怪你那缺德的兄长,赶鸭子上架,爹娘竟还同意了,若不是桌上紧握双手时,纪浔不住在她手心里划着“案”字,苏叶保不齐会做出当场撕票的壮举,对,还是人质主动撕票。 眼见宋夫人就要拉着“儿媳”促膝长谈,苏叶连忙糊弄过去,称由身体不适,便火急火燎地出了纪府大门,也顾不得礼数,只想赶紧送走纪浔这尊大佛。还没来得及和守在门口的项恒勉诉苦,就又撞上了深夜归家的另一号拦路佛。 不同于纪浔继承了宋夫人的凤眼含情目,棱角分明骨,纪盼的眉眼五官倒更似纪将军,圆眸杏眼,一点樱桃鼻,很是娇俏可爱。可此刻这个有着“京安女霸王”诨号的小姑娘正在苏叶身边绕着圈地审视着,目光灼灼,似是定要解开心中疑惑。 “个头跟我差不多的男子,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怎么能做我纪盼的大嫂?”纪盼在苏叶身侧,昂着脑袋比量着,“你且站到这边来,我们打一架试试,赢了我,我就认你做大嫂!” 说罢,纪盼便退后两步,屈膝躬身,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项恒勉当机立断,手扶佩刀,横在苏叶身前。 “盼盼,苏督察是文官,你这拳头他怕是挨不过三下。”纪浔此时已步下台阶,站到三人几步之遥。 纪盼左右抻了抻脖颈的筋骨,似是在思考,又下定决心道:“我看你身边的小侍卫倒是练家子,派他出战也算你过关!” 听到要和自己比试,项恒勉的身形明显一顿,苏叶一个头两个大,光是在街上被女孩子搭讪就会脸红结巴的“小侍卫”,别说比试了,万一哪天碰到个女刺客,怕是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看来以后需得针对性地进行项恒勉和女子的对战训练了。 纪浔终于耐不住嗤笑出了声,“我的好盼盼,你嘴里的这个小侍卫十二岁就拿了武举人,怕是你要栽跟头咯。” “我不管,弱的不行,强的也不行,婆婆妈妈,哪儿有将门风范,教我如何能认可这个‘男嫂子’?!”纪盼卸了力,眉头拧成个结,无奈嗔怪道。 苏叶更是叫天告地,欲哭无泪,今天不打一架,怕是搞不定这小丫头了。趁着纪盼对纪浔撒气,苏叶赶紧连拉带拽拖着项恒勉转身就跑。 纪浔抱手轻揖了一礼,扬声道:“招待不周,苏督察慢走。”却见奔至巷口的两人也顾不上回头,逃也似地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翌日,苏叶和项恒勉在辰时到了约定地点——城东郊五里外第三十棵柳树旁的驿站。赶到地点,就看到了驿站旁纪浔的车马,苏叶也不禁腹诽,三十棵柳树,果真一棵不多一棵不少,纪浔这小子,做事倒是严谨得滴水不漏。 苏叶出行办案不喜铺张,只和项恒勉一人一马,策奔而来。二人下马,对面马车的帘子就掀了起来,侍卫来递话,邀苏叶上车细谈。 纪浔的马车装修亦不繁冗,夏季轻薄透气,只罩了纺纱窗幔,四处透出清晨的熹光。此刻他端坐在正中,面前一扇实木圆几,上布几碟温汤小菜,说是来探案,恍若来郊游。苏叶登上马车,迎上纪浔的眸子,眼下两片乌青又引得纪浔透出几不可察的微笑。 苏叶左右横瞥,马车本就不宽敞,纪浔坐在中间,她无论坐在哪儿都是膝促膝,见纪浔也没有移位的意思,便故作镇定地坐在了圆几左侧。 “苏督察似是没休息好?”纪浔忍不住侧眸瞧着苏叶,已及冠的男儿却生了对水汪汪的桃花眼,眼尾略弯,此刻面露倦容,因着血丝充盈而眼尾显出红晕,倒是有趣。 “恐有遗漏,便彻夜翻看了失踪人员的记录,劳纪尉使挂念了。”苏叶定是不会承认昨夜被纪浔那番“情根深种”“覆水难收”惊得连做噩梦,辗转反侧,生生瞪着眼睛熬到了天亮,“既是来查案,先带我去见那逃脱之人吧。” “苏督察定是奔波劳累,未来得及用早膳吧,在下稍备小菜,吃过再查也不晚。”说着,纪浔从面前的食碟中夹起一块桂花凉糕,细抿入口。 苏叶扫了眼案几,清蒸虾饺、蜜枣藕花酥、芥末鱼片、雪菜豆腐羹……七七八八的小碟,倒是生食热饮,咸卤甜糕,面面俱到。 “苏家一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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