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苏叶倒也没有多想,左右宣州是贤王的封地,人家自是想来便来。苏叶将苍木教近来的大事小情和周效寒仔细地沟通之后,二人便皆是沉默,一个端正地靠在船舱,侧过头去看向两侧茂密的荷叶荡,一个不远不近地轻倚在船沿,伸出手去依着船舶的行进,轻轻搅动着池水。 “殿下……” “苏叶……” 突然不约而同地开口打破了宁静,苏叶微怔,不消片刻便轻轻笑了两声,“殿下先说吧。” 周效寒却似乎并不着急开口,只是收回目光看向苏叶,声音温润道:“你先说吧。” 苏叶方觉自己此时的动作未免过于随意,这才收回手,在帕子上擦净湖水,坐正了身子才开口道:“我只是好奇,殿下今日竟没有焚香。” 周效寒似乎有些意外,面上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只将二人中间桌几上的热茶朝苏叶推了几寸,“荷叶荷花自有幽香,偶尔赏闻自然之味,倒也别有乐趣。” 苏叶本就是嫌气氛太过沉闷,才随口开了腔,也没多想,听对方如此回答,只能点了点头,便又无话可说。 周效寒看看苏叶,又低头看了看案上幽幽冒着热气的茶盏,苏叶才注意到,张口推辞:“天气太热了,我没有殿下这般清爽的体质,再喝下去怕是要流汗了。” 周效寒笑而不语,便将苏叶的茶盏拿过,仰头喝了下去。 苏叶一时没反应过来,眼见对方将喝完的茶盏又放回桌上,才慢慢红了耳朵,那是她喝过的茶盏。“殿下……”苏叶讷讷开口。 “可是还惦记着旧人旧事?”周效寒仿佛根本没有在意苏叶的堂皇,只是转而又没头没尾地问到。 苏叶觉得荒唐,打着太极道:“我于殿下而言,可否也算旧人呢?” 周效寒低低闷笑了两声,“你啊,总是这么,让我难以预料。”旧人吗?若是从六岁那年算起,倒也真是过了许久,这个人总是这样,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便擅自就闯进了他的世界,毫无章法的,难以预料的,总是在他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之时,给他意外的、难以招架的情绪冲突。 “你看这尾鱼。”周效寒看向船舱之外。 苏叶一头雾水,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一片靠近水面的硕大荷叶中心,淤着一汪不深不浅的水,一条赤尾的指头大小的锦鲤就静静地停留在这一汪浅浅的“荷塘”里。 苏叶刚来宣州不久,这段时日也自是无心赏玩湖光山色,竟是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景象,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荷叶,嘴巴亦是微微张开。许是不小心跳上来的,许是被游船的船桨竹竿带起的水花,欢脱的游鱼竟就这么被困在了荷叶之上。 “它竟被困在了此处,天干日盛,或许很快就会晒死,或者直接憋死在这一汪浅水里。”苏叶回过神,微微蹙起了眉,半支起身子,伸手就要去捞鱼。 周效寒却是抬手挡住了苏叶,苏叶有些不解地看向对方,却也坐回了位子上。 “鱼儿是活物,明明扑腾一下就自由了,它却觉得离开了这一小片水,自己就会死。”周效寒又自顾自地饮了一杯热茶,“你看,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呢。” 小鱼不停张开嘴巴吞吐着,明明鱼是没有表情的,可苏叶却在它脸上看到了绝望和痛苦。船仍在行进,丝毫没有为这一尾搁浅的小鱼而停留片刻,她们与荷叶擦肩而过,苏叶看向周效寒,对方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垂着眸子,似在认真品茗。 头一次的,苏叶有了实感,自己面前这位,也是天家人,或许未来也会坐上那个位子,掌管世间万物,生杀予夺。 她没来由地感觉有些发冷,想去喝热茶,却想起杯子已经被人用过了,她便只是直了直腰板,也垂着头坐在位子上。 “鱼儿囿于困境,便以为世间只有这寸井天地,殊不知只要跳出去,就是更为开阔的自由。”周效寒的声音沉静,依旧如流水般,温润柔和,“苏叶以为,如何呢?” 是在说方才的“旧人旧事”吗?苏叶心下暗忖,随后抬眸,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地敛声道:“也不一定就非要是鱼,若是树,只偏安一隅,任凭风吹雨落,江河涛涛,又怎知它不是自由的呢?” 周效寒正在斟茶的手顿住,茶水便溢出了杯盏,洒在桌案上。回答苏叶的只是漫长的沉默。 又不知过了多久,船已经绕过一圈,沿着来时的方向,朝着岸边折返回去。周效寒才忽然又开了口:“苏叶。” 这一声不似往日的柔和,让苏叶觉得有些突兀,她只抬眸,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这相位和后位都予你,可好?”周效寒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竟显出几分带着克制般的哽咽,越说越显得急促:“怎么样?或者说,要跟我走吗?我们一起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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