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在下竟不知宣州还有如此明艳出尘的女子,来,淑女,这杯敬你!”也不知是哪家的家主,已经喝得颧骨处都泛了红,一脸痴笑地朝苏叶递过酒盏。 一旁又探出个脑袋,也举着酒杯道:“苏氏淑女与贤王殿下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直到被人怼了一肘子,才意识到自己酒后失言,便打着哈哈道:“哎哟,是在下言过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淑女请便。”说着,又向苏叶面前推了一盏酒。 苏叶尚未开口,面前已经七七八八堆了一片酒杯,混乱撒到桌上的酒液顺着边沿滴到了她的裙角,她微微蹙眉,面上却仍是极力克制,扯出一抹客套的笑。 身旁的周效寒却是面色平静,只打量着面前神色各异却都堆着满脸笑的酒臭之徒,坐等对方先开口。 最先来的家主将杯中酒一口闷下,终是按捺不住,也不再假意与苏叶虚与委蛇,转头对着贤王道:“早听说贤王殿下封了江南道的属地,不知改日能否有机会前去拜访,也顺路游览一番这前人诗中都颇负盛名的江南美景。” “哈哈,季兄说得妙,不如择选个良日,我们一同下江南,到时一定提着我荆州的特产前去拜会贤王殿下!” 众人一声一声地附和着,一直不动声色的贤王总算是慢悠悠地开了金口:“好啊,今日见诸位皆是有缘之人,择日不如撞日,眼下江南正是秋稻收获之时,稻穗与荷蕖交织,本王也想与诸位江南一叙,共赏这稻荷幽梦的辽阔之景。” 推推挤挤半醉半醒的众人闻言,瞬间就酒醒了七八分,就连默默在一旁观察的纪浔都挑起了一侧眉峰。 “这……这……稻荷幽梦……” “……眼下处处皆五谷不遂,江南道竟能有丰收之景?” 有人默默咽着口水,有人互相以目示意,神色皆是惊愕。贤王似是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声音朗润道:“本王也不喜政事,不过是和熟人做些粮田生意罢了,诸位皆是家大业大的粮产丰饶之门,若是有兴趣,本王便引荐这熟人给大家,往来也算是个交情……” 有人一边听着,脑袋已经不由凑近了许多,“普天之下遍生饥旱之灾,还能有谁有如此大的本事?” 又有人倒吸了口凉气,直叫出声来,连忙捂着嘴压低了声音喃喃:“莫非是那……” 贤王身子坐得端正,后脑、颈、背都呈一条直线,此时却是微微舒展了身躯,侧过头看向苏叶,“不错,正是苍木教。” 眼下大都颇有分崩离析之态,周氏天家自顾不暇,苍木教便明晃晃地在朝廷眼皮子底下迅速扩张,笼络人心,俨然成了燎原的星火。众人原以为天家定是恨不得将苍木教一网打尽,除之而后快,没成想贤王竟是开诚布公地直接便大谈苍木教云云,众人亦是神色各异,忍不住腹诽,莫非这苍木教背后实际是有天家在撑腰? “在下的侄女要嫁去江南,从小便最是疼爱她,惦念得紧,倒也正好一同去看看……” “那可真是好事一桩啊,算我一个,也去讨个喜酒喝!” 几个家主使官互相瞥着眼睛,随便找了个由头,俱是互相搭腔着笑了起来,一直坐在席位上喝闷酒的柴元振都不住去看纪浔的眼色,就连他也听明白了,敢情这贤王殿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来这一趟是为了和纪浔抢生意的。柴元振不由咂舌,还是西北打仗来得直白轻松。 比起纪浔这般狠手段的军队,苍木教在民间的名声可要好上太多了,就连贤王殿下瞧着也比这骠骑将军要和顺温柔,比起说不准就要被拿刀架脖子的买卖,众人已经隐隐显出归顺向贤王和他背后的苍木教的倾向。 眼见聊得甚妥,几个年岁稍长的地方长史便想表态示好,又不好直接与贤王明说,于是就撺掇起了身旁貌似乖顺的苏叶。 “苏淑女,既然殿下有心邀老夫们同下江南,老夫便再敬你一杯!” “哎哎——淑女方才这杯还没喝呢!”有人拦下了身旁正欲抬杯的老家主,带着恶趣地打量着苏叶。 苏叶从刚刚起就一直在观察众人的反应,眼下亦是明白了局势,多亏了贤王,合作之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她心下松了口气,看着眼前这林林总总八九杯盏,没有烦恶,竟是生出几分轻松之感,既能衬托贤王的身份,又能促成目的,左右是应酬,从前和王主事他们也背着父亲喝过一回通宵。 “酌情就好,我们明确了态度即可,不要贪杯伤身。”周效寒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在耳畔响起。 心下一横,苏叶抬手就要去拾桌上的酒杯,却有一双手先她一步,将酒盏接过。 苏叶蓦然抬头,纪浔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正端着杯盏,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向自己,也不知是太过用力,还是什么,握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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