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之鱼,怕和自己呆在一起的人是鬼,没人肯再轻易相信他人。
邢文又不敢独处,他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情况下也会见鬼,这才又来扒着他这个室友不放。
安善美皱起眉头看向邢文,眼神中流露出鄙夷之色。
她与杨贤轻易被程几何劝说过来的理由很简单,现在红鞋子在他们手里,夜晚呆在房间里也会有危险,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既然已经敲定主意了,得先为夜晚的行动养足精神才行。
陈溺:“现在离门禁时间还早,都先各自回房休息。”
杨贤不信任地瞥了邢文一眼,对陈溺道:“要不你来我们屋里头睡?”
陈溺摆手回绝,用来休息的地方自然是人越少越好。
再者他对邢文放心得很,这人又蠢又怂,真要有那个作妖的胆子,也不至于背地里跑去跟陌生人编排他。
陈溺也是险些睡过头,还好被枕边传来的几声鸦鸣从梦中唤醒,一睁眼天已经彻底黑了。
一个白天断断续续睡了三场短觉,差不多把昨晚缺的给补回来了,晚上醒来格外精神。
邢文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盘坐在自己床上,瞪着眼睛盯着陈溺。
见陈溺睁开眼,他开口道:“晚上我也不在屋里呆了,跟你们一起。”
陈溺的眉尾稍扬,明显是不乐意带他:“人已经够多了,你块头又大,更容易让我们行踪暴露。”
邢文眼里遍布血丝,他执意道:“要不你就别出去,要不我就跟你一起。”
陈溺面色阴沉,镜片后方的双目微微眯起:“你这是在威胁我?”
真是有意思。
夹带着轻蔑的目光睨向邢文,陈溺轻轻哼笑一声:“我们各自有保命的手段,你只有一条命,愿意来,你就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等其他人来汇合后,邢文仍是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们一起出了门。
杨贤说难听话揶揄他,他也只当是耳旁风。
早前陈溺还没发现,原来他这位室友的心理素质有这么好。
杨贤:“给你提个醒,等门上锁了,想回屋你都回不去。”
邢文道:“我爱搁外面呆着,你管得着吗?”
杨贤没把红舞鞋带在身上,出门前特地藏到了床底下,他们那间屋子外的雕像面向也发生了改变。
他与安善美住的房间正好在中间,第四个房间,陈溺的房间离尽头女主人的屋子是最远的。
计划是分别躲在前三个房间门旁的雕像后,原本这个计划里没有邢文的存在,他们四个人,安善美娇小苗条,和程几何藏在一起也不会败露身形。
现在多了个藏头难藏尾的邢文,别说和其他人一起藏一个雕塑后面了,他一个人都十分勉强。
程几何艺高人胆大,自告奋勇道:“我就蹲最前头那尊雕像后边,善美跟我一起,要是被发现了我背着你跑,不会被追上的。”
杨贤瞄了一眼邢文,‘啧’了声,问陈溺:“那咱俩一起猫第二个雕像后面?”
邢文不乐意了:“凭啥让我躲最后面啊?万一有什么东西从后面靠近,你们可怪我到时候暴露。”
陈溺道:“这雕塑遮不住咱们两个,我去楼梯那儿。”说罢,他人已经走向楼梯,踏下几层阶梯,俯下身去。
程几何试着从走廊走过:“行,正好死角,看不见。”
邢文生怕有人和他抢,几步蹿到第二个雕像后,缩着肚子贴墙站。
他们各归各位,就这样等了一会儿后,洋馆里所有的灯同时熄灭,黑暗如期而至。
过了大概有个二三十分钟,尽头的房门打开了,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提着油灯率先进入他们的视线。
恍惚不定的橘光将托拜厄斯的脸照得变了形,女主人今天又换了新的洋裙,她挽着管家的手臂从屋内走出,尖细的鞋跟敲打在过道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声音牵动着几人的神经。
走到了杨贤与安善美的房门前,女主人与管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向房门。
管家从裤子的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间的门,接着两人一同进入屋内。
须臾之间,女主人高昂的怒吼声从屋内传入他们的耳中。
陈溺浑身僵直地趴在楼梯上,丝毫不敢动,哪曾想到会听到‘哐当!’一声,邢文撞倒了雕塑,那雕像结结实实地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女主人应声追出来,她双手提着裙子,脚步看上去并不怎么稳固,却依旧跑得相当快。
在发现走廊里的几人后,她咧开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鸡崽惊乱地飞到了吊顶灯上。
到这时,他们才似如梦初醒一般,想起要逃跑。
程几何直接将安善美打横抱起,爬上栏杆从二楼跳了下去。
邢文是怂到家了,连跑路都非得夹在陈溺与杨贤中间,自认为这样才是安全的。
杨贤一把将他推开:“碍事,跑不动就给我闪一边儿上去。”
远离了唯一的光源——管家手里的那盏油灯,他们基本就和摸瞎差不多,全靠耳朵去听女主人的鞋跟声,判断她在哪个方向、是否快要追上来了。
邢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