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穿。”
最先递给陈溺的是毛衣,他接过衣物,迟迟没有动作。
陈溺看着没有半点儿自觉的黑滋尔:“你打算在这里耗多久?”
“我的时间很充裕,不着急。”黑滋尔款款落坐至床沿边,同时生动诠释了“优雅”与“无赖”两个本不搭边的词。
陈溺的羞耻心已经算是极度淡薄的程度,没想到碰到黑滋尔这个根本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的人。
不过屋里多了双眼睛而已,只要没把他的手绑起来,脱衣服就算不上什么难事。
陈溺垂下头抿抿下唇,轻哼笑一声,摘下身上的防风斗篷后,手自然而然地落在腰间的睡袍系带上,动作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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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失些许,换好衣服,陈溺面色如常地走出房间。
宁游她们还没换衣服,围坐在壁炉前暖身子。
吴御宇像是冷得厉害,面色发青,跪坐在地,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
听到二人的脚步声,壁炉前的人别过头,宁游嘴里叼着一只鹅腿儿,拍拍屁股站起身,拿着一小块焦炭跑到陈溺身边。
宁游递出手里的黑色物质:“吃尼恩,康康介裹。”她嘴里咬着东西,口吐不清。
陈溺皱起眉头:“大早上做什么烧鹅。”他看向这几日负责厨房的楚九:“你做的?”
楚九:“啊?”先是一怔,而后拨浪鼓一样摇着头:“不是啊,餐桌上……好多呢,盘子摆的可漂亮了。”
陈溺面色一沉,抬手就把鹅腿从宁游嘴巴里给夺了过来:“不想死就给我吐出来。”
被他忽然这么一吓,宁游“哇”地一下子把嘴里的肉给呕了出来,慌慌张张地说:“我、我已经吃了一块派了,为什么不能吃啊?我以为没问题的。”
黑滋尔念出一句话:“奶奶的礼物打开还是退回去?退、回、去。”没有声调起伏,没有情绪波动。
楚九:“其他人提起歌词里的某一句,都是用唱的,就黑滋尔先生,完全是在没有感情的朗读课文。”
黑滋尔偏过头看向陈溺,问题虽然不是他提出的,却单独向他做解释:“我的声音很难听。”
楚九反应激烈:“放屁!”
陈溺困惑地回视他一眼,纠正道:“很好听。”也不知道是谁给黑滋尔灌输了错误的观念。
宁游哭着一张脸:“你们倒是理理我啊,康娜夫人的礼物,就是那桌子菜?”
其他人都不是很着急,看样子只有宁游一个人吃了。
陈溺:“先把那些盘子从桌子上撤下,所有的,全部挪去康娜夫人的屋子里。”他拿过宁游手里的那块黑漆漆的东西:“这是什么?”
黑滋尔扫了一眼便给出答案:“人类幼崽的下颌骨,很明显经过焚烧。”
陈溺嫌恶地丢了那块焦炭:“从哪找来的?”
修哉拍了拍吴御宇宽厚的肩膀,起身道:“在吴御宇的圣诞袜里发现的。”
黑滋尔意有所指地说:“坏孩子会得到一块煤球。”
没有收到其他人赠送的圣诞礼物的吴御宇,就是那个得到煤球的坏孩子。
吴御宇的情绪忽然间暴动,放声大喊道:“胡说!胡说八道!肯定是你们合伙报复我,故意把找块煤炭塞到我的圣诞袜里!!”
他怒不可遏地瞪向楚九,癫狂似地向她吼叫:“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放的!”
宁游视线游离,惶恐不安地问:“我……该不会下一个收到煤球的就是我了吧?”
陈溺很是顺手的从黑滋尔胸前的口袋里抽出方帕,擦拭着手指道:“收到煤球,起码也是一天后的事了,在收到以后也不会立刻死亡,还有争取的时间,如果能赶在你出事之前结束这场游戏,你就是安全的。”
先例就在这里,收到煤球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还不好说。
听到他的话,吴御宇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念念有词道:“口中现在就出门,现在就去找那些小孩儿的尸体。”
楚九冷哼一声:“不是说我放的吗?那你别着急啊,我们还没吃饭呢。”她甩手转身,走向厨房:“你们等等,我烤点儿面包,你们就着黄油吃,热量高一些。”
现在时间紧迫,对于每个人都是,能有食物填饱肚子就行,没别的要求。
餐桌上精美的大餐他们无福享用,修哉与宁游端起盘子往楼上送,来来回回几趟,总算是全部放到了康娜夫人的房间里。
且不提陈溺的猜测对还是不对,受天气影响,要从那么多雪人里找到藏有尸体的雪人本就是难事一桩,排查工作量非常大。
再者,那些雪人每隔一段时间会随机消失,万一他们要找的雪人,就在那些消失的雪人中,问题会变得更加麻烦。
所以要在有更多雪人消失前,天气变得更加恶劣之前,尽量找齐三个孩子。
单单是把他们逐一送回家的困难也不小,三家人之间隔得很远,也说不准对应的雪人方位在哪儿,要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送回家都得浪费半天时间。
楚九往每片吐司上都抹了很多的黄油,羊奶里也加了很多蜂蜜,甜得腻人。
按照她的说法是尽量摄取足够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