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灵在宝月阁待到了天黑,她缩在椅子上,拿着话本子看着,珠嬷嬷时不时给她送来茶水和果脯,看得入迷后倾灵一时间忘了自己还在西洲。
直到珠嬷嬷拿着修复好的玉佩装在盒子里放在倾灵身边时,她的注意力才从话本子上转移出来。
因为天黑了,宝月阁也点上了灯,倾灵才后知后觉感觉很晚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问道:“几时了?”
“刚戌时,王爷要回国师府吗?”珠嬷嬷替她理了理衣物,那长时间压着导致的皱褶被抚平。
倾灵拿上装玉佩的盒子,边下楼边同珠嬷嬷说道:“嗯,得回去了,在嬷嬷这里躲了懒,心情好很多了。”
而跟着倾灵来宝月阁的暗月一直在一楼等着她,见她下来也站起了身。
踩在最后一阶台阶后,倾灵的视线也从台阶上转移到大门口,而门口站着的身影却让她愣了愣。
站在那里的白衣国师清隽身影卓越而立,仿佛有月华般的清辉由内而外的散发。
他怎么会在这里?
倾灵疑惑的看了看身后跟上来的暗月,暗月便开口说道:“来了有一会儿了,我请国师进来坐也不肯。”
“怎么没上来同我说。”倾灵皱了皱眉问着。
这时候的江止行看见了往门口走的倾灵,也听见了她问暗月的话,他轻笑着解释道:“是我让暗月别和你说的,怕打扰你买东西的兴致。”
晚间管家本来去请倾灵前往正厅吃晚饭,却在暗日口中得知她去了宝月阁。
见天色已晚,也快宵禁了,便想着来接接她。
江止行并不知道宝月阁同倾灵的关系,以为她在二楼挑选首饰,便站在门口等着了。
回去的路上江止行侧目看着倾灵,她低着头静静地走着路,手上拿着的那个盒子,被衣袖遮掩了一半,随着走动若隐若现。
“挑选了什么?”大抵是见倾灵一直不吭声,江止行便找着话由说着。
听到江止行的声音,倾灵才回过神的抬起头看向他,见他目光落在自己手上,便把盒子递过去道:“是凌丞相的玉佩,不小心被我摔坏了,便拿来宝月阁修一下。”
本来还打算接过来看看的江止行在听到说是凌亦泽的玉佩后,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摄政王这么晚了还在宝月阁,是在替凌丞相修玉佩吗?”国师的声音平稳,带着探究的问着。
“也不是。”倾灵垂下手,头也低了下去。月光在两人背后,将影子拉的很长。
“本来是将玉佩送过去就打算回国师府的,但是待着忘记了时间,便久了些。还辛苦国师大人来接我。”
江止行摆了摆手表示无碍,停顿了一会儿后又问道:“那摄政王有挑到喜欢的首饰吗?”
倾灵摇了摇头。
她去宝月阁本来也不是买东西的,待得久也不是因为逛的入迷,自然没有买什么。
江止行若有所思,轻声回了句这样呀,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等到了国师府内,两人刚道别后,江止行又唤住了倾灵,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快走了两步到她面前。
“若是要还凌丞相玉佩,不如交给我吧,很晚了,摄政王前去应该也不太方便,我让管家送过去。”
其实倾灵并没有打算现在送的,她是准备明早给凌亦泽的。但是这会儿既然有人肯帮忙,又想着凌亦泽今天莫名其妙的状态,倾灵便点了点头。
将盒子交给了江止行后,她道了句谢离开了。
江止行借着月光看着手中的盒子,上面还残留着倾灵手心的温度,他没有交给管家,而是亲自给凌亦泽送了过去。
宝月阁的工匠修复水平是真的很高,那玉佩断裂处修复的丝毫看不出有裂开过。
凌亦泽的目光从玉佩上挪到了江止行的身上,与他四目相对。
站在那里的国师虽然表面看上去清冷淡然,可是与他对视的那双眼眸深沉近如墨,里面仿佛藏着淡不可及火苗。
这个断裂的玉佩是倾灵拿走了,这个时候被江止行送了过来,也就是说,这两人刚刚见过面。
想到这一点,凌亦泽握着盒子的手紧了几分,眼神森然带着怒气。
“国师大人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想说的,替摄政王将这玉佩送过来而已。”江止行淡淡的开口,他极少动怒,但是这会儿也能听出声音里的不悦来。
“有些好奇,为何这挂在丞相大人腰间的玉佩会因为摄政王的缘故而摔坏呢?”
面对质问,凌亦泽轻哼了一声,在江止行目光下从盒子里拿出那块修复好的玉佩,仔细的挂在腰上后才说道:“我倒是更好奇,为何国师大人的玉佩会在摄政王手上,又被送回呢?”
讥讽的声音里透着不言而喻,两人互相对对方提了问,却又都没有回答。
僵持了良久后,凌亦泽自嘲般的笑声打破了沉寂,他的手抚摸着腰间的玉佩,虽说修复的看不出裂痕,但是背面用指腹认真去摸还是能感觉到不同处。
“我们两个人又有什么不同呢。”他看着江止行的眼里没有什么温度,就连语气都甚无波澜,吐字格外清晰的说道:“同样都对她抱有见不得人的想法,你